“原本明天就离开,不过想来你还需要点时间来考虑,这样我们后天离开。你给我留一个下午,咱们再聊聊。仁济堂成立的初衷也是为了济世为民。这么说来我们也是有志一同了。”陈三少站了起来,送了庄蕾到院子门口。
辞别苏清悦,回家路过寿安堂门前,被几个人拦住,问她:“好端端的,庄娘子怎么就要离开寿安堂你呢?”
“我家老头子吃了您一冬天的药,咳喘再也没发过,要是您不在了,咱们找谁去看?”
“庄娘子,您留下?或者在遂县这里再开一个药堂,咱们都到您那里去看。”
“大婶,大叔,药场的事情忙不过来,而且寿安堂有闻先生祖孙还有两位师兄在那里,他们也能给你们好好看病的。”庄蕾这样公式化的回答并不能让大叔大婶们满意。
庄蕾回到家里,心里也有些纷乱,之前好好的都想明白了,今天出了寿安堂的事情,陈家三少又给了这个条件,她拒绝到底是对是错,想要改变这个行业,她必须介入行政□□务当中,可这个时代真的缺医少药,她不能分心去做那些事情。
真是恨不能有悟空的七十二变或者哪吒的三头六臂。陈照刚刚从外边回来,叫住她:“嫂子,你要的石膏粉拿回来了!”
算了算了这个事情先不要说了。还是先想想怎么样把石膏用于骨折固定上吧?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比研究怎么治病更能减压了。
庄蕾拿了个竹匾,拿了一匹纱布出来,调制了面糊糊给纱布上浆,再倒上石膏粉,用竹板把石膏粉刮均匀。
陈熹到家的时候就是看见这个情景,庄蕾正在蹲在地上,正在捣鼓着什么东西。庄蕾一张俏脸白里透红,一双杏仁大眼专心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陈熹带着一点点恶作剧的心思,叫了一声:“嫂子!”
“哎呦!”庄蕾被吓地扔掉了手里的刮板,看见边上和自己一同蹲着的陈熹,说了一声:“你吓死我了!”说着站起来,拍了怕自己的心口。
“嫂子这是干什么呢?”陈熹问她。
庄蕾看了看陈熹,原本打算用陈照做试验,他来了就用他吧!道:“你去椅子上坐下。”
陈熹依言去椅子上坐下,庄蕾又拿了一条板凳过来,让陈熹把腿搁在上面,进去拿了干净的棉布过来。
帮着陈熹把鞋给脱了,再把裤腿给卷了起来,陈熹不知道自家嫂子是要干什么,只见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腿,比划了一下大小,然后用那块棉布,给他垫上。陈熹被她温暖的手指给触碰到自己的脚和小腿,讲不清楚是个什么感觉,只是那样很奇怪,很奇怪。
嫂子在男女之间有防备,但是对待病人,她大多无关男女,可自己不一样,哪怕回来之后让自己不要那么矫情,陈熹免不了还是对这样的举动,有种我知道不妥,却又无能为力之感。
庄蕾再拿了一盆清水加了一勺子盐,把刚刚试制的石膏绷带浸泡在水里,等气泡跑完了。她摊开在手边的木板上开始反复折叠。
陈熹问她:“你干什么呢?”
“做固定托!”庄蕾做好固定托,过来把陈熹搁在板凳上的腿,略微抬起,里面垫上干净的棉布,然后再把固定托放在外面,开始在外面用棉布缠绕。
“做骨折固定,小孩子容易骨折,可摔断腿了之后,若是用夹板,没多久就又移了位子,若是移了位子,很可能就错位了。你试过如果好用,我等下就给贵儿拿过去,试试。”庄蕾跟他解释。
庄蕾十五岁的年纪,正是鲜花含苞欲放的年纪,夏日的天气,衣衫渐薄,她这么俯身,领口外泄了春光而不自知。
陈熹低头看她专心地在裹他的小腿,不经意之间看到了庄蕾里面浅蓝的肚兜边缘。一下子心跳加快,十三岁的少年,不能说完全不懂,却也不能说是明白。仰头看天空,耳朵边缘却红了个透,很不能念几句清心咒,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好啦!你等在这里晾干啊!”庄蕾坏坏地笑着。
听庄蕾的口气,陈熹知道自己是上了大当:“要等多久啊?”
“一个时辰!”庄蕾笑着说道。
“这么久!”陈熹大叫,张氏进来看陈熹这个样子,忙问:“这是干啥呢?”
“阿娘,我让二郎帮我做个试验!”庄蕾笑着说:“感觉上这个石膏绷带做得还不错,我继续!”
等她又做了一些,心血来潮,剩下的加了水,想要凝结成块做粉笔,黑板和粉笔这两样,作为一个带着教学任务的医生,是多么熟悉的东西。
她捣鼓完,用水冲洗着手,好怀念前世的医用橡胶手套。这下手皮又要干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