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青筋暴起,他却顾不得那么多。
沈勃翰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是什么,但那感觉的确很不好,又很强烈就是。
就这样僵硬着身体躲在暗处偷听着,直到那两个人消失,沈勃翰才叫护工重新推他出来。
“去院长办公室。”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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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间的病人是大少特别交代要必须好好关注的,资料也不好拿。”面对忽然管他要病人资料的二少,院长那头表现得很为难。
毕竟谁都能看出,大少对那间病房中的人的重视程度。
没有大少亲□□代,他也不敢私自泄露病人信息。
但大少不好惹,二少也不是好伺候的。
这几天二少偷跑出去两次,每次夫人都会跑到他办公室,长篇大论地跟他谈话。
一想到这事儿院长心里也有气——二少自己有手有脚,想跑是他们能拦住的吗?夫人不去管教二少,却要来教训他们……
这年头当医护工作者是真难。
现在好了吧。这祖宗硬生生地把自己折腾的严重了,只能坐轮椅,再也跑不了了。
院长如今的心愿就是早点将这位祖宗治好,然后早点将他请离医院,最好再也不见。
院长说:“我这边能给二少提供的就是一些患者的基本信息,您看行吗?”
“嗯。”
破天荒的,沈勃翰突然变得很好说话。
很快,他拿到了那屋病人的一些……真的很基本的入院信息。
大概只有性命性别和年龄。
不过这对于沈勃翰来说也够了。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他直接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不一会儿,对面就给他回了信。
“……你确定我要你查的这个人,是严景寻的弟弟??”二少操着沙哑的嗓音说,紧接着就是一阵异常剧烈的咳嗽。
那边“贴心”地等他咳完,才继续说道:“是的,同母异父的弟弟。三年前被诊断出患有白血病,之前在公立医院接受治疗,因为支付不起高额医疗费,住的一直都是普通病房,治疗方案也一般。直到前不久被沈总转进了这家医院。”
沈勃翰:“……”
他想问前不久是有多久。
但转念一想,沈逸烬跟严景寻认识,一共也没多久……
沈勃翰彻底失了力气,手机直接自手中滑落。
这段时间被学长各种严厉地回绝和拒绝,他总在想怎么他们长达快一年的感情,却不上他跟沈逸烬在一起的一个月。
可事实就是,在那长达一年的相处时光中,他没有做到过的事,沈逸烬竟然都做到了!!
所以为什么,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他对严景寻家里的事情,都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他有个抛妻弃子的渣父亲,不知道他有位经常欺辱他的哥哥。
也不知道他有个患病的弟弟……
沈勃翰的脑中,骤然映出严景寻表情上时常流露出的疲惫。
那时候他看在眼里,却没有放在心上。
一开始是觉得那样的学长很美。
外表有些病态,却又经常展露笑颜。
像墙角中顽固绽放的花。
可沈勃翰那时候还不知道,等这朵花被他采下、握于手上,可以整日观赏随意把玩的时候,他便不觉得他美了。
甚至还可以忍心看着他终日憔悴、枯萎……
可现在的严景寻呢。
回想这几次见到的学长,对方脸上虽然再无病态可言,但却既像是一株花房里精心栽种的艳色玫瑰,又很像是自然生长在稻田间、向阳而生的向日葵。
严景寻变得比以前要热情、活泼了很多倍。
当然,这些都只是,当他在沈逸烬面前的时候。
……
沈勃翰再度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像整个肺部都要被咳出一样。
但他却紧紧捂住了自己剧痛的胸口。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不如沈逸烬。
即使现在不如,他也坚信,自己以后一定会超越他。
即使能力不如,但至少,感情方面,沈勃翰觉得自己要比他那个冷漠的大哥要体贴百倍!
但结果……他根本就比不上沈逸烬。
他做的不及他多,他待严景寻没有他对他那么好……
严景寻不喜欢他,一点都不奇怪。
他当初为什么会嫌弃严景寻呢?
严景寻是从小没有父亲、受了那么多苦难才变得卑微,他应该给予他更多的爱啊,就像父亲、兄长一样,保护他,为他遮风挡雨。
严景寻家境不好,他应该努力帮他改变环境啊……这对于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小事!
他明明可以做到的,只要他多关心他一点点,多问一句,多调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