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前任的残疾哥哥冲喜(10)
硕大的内室中间放了一张宽大的鎏金喜床,喜床旁还摆着一架轮椅。
虽说日光从窗棂外洒进来,将屋子照的亮堂堂的,远远望过去,床上似乎安详地躺着一个男子。
应该是燕王无疑了,他似乎昏睡了过去。
顾若继续壮着胆子往前走,她屏住呼吸,脚步轻极了,生怕将床上的人清醒。
她慢慢挪动,终于慢慢走到了床边,也终于看清了床上的那个男子。
竟然是他!
顾若瞧着床上男子熟悉的面容。
鼻子一酸,眼眶一热,一行清泪滑落下来。
竟然是他!
顾若瞧着静静躺在床上的男子,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却苍白如纸,再没有半点当年容光焕发的样子。
昔日初见,是在村子里流寇横行之时。
当年,山中流寇肆意横行,经常流连于莫关山一带,抢夺过往商客行人,甚至闯入附近村子抢掠财物,当地百姓们怨声载道。
他们还经常将一些年轻女子俘回山寨,逼迫她们就范。
顾若有一次同母亲一起在在山间采药的时就遇上了这档子事,两个痞相横生的流寇见到她们便朝她们奔来,面上荡漾着不怀好意的笑声。
母亲拉着她当即就在林中飞跑,可母女二人哪跑的过身后的山匪,那两人越逼越近,很快便将她们抓住。
那两个山匪满嘴污言秽语,将她们母女两人推倒于地,欲图谋不轨,正在此时,两支箭矢直直地飞来,刺穿了二人胸膛。
同一时刻,正中心脏,分毫不差。
两人低头看着身前汩汩流出的鲜血,面上皆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然后缓缓的倒了下去。
顾若惊魂甫定,目光所至,不远处那个身姿挺拔的男子正端坐于红鬃烈马上,张弓搭箭,注视着她们的方向。
那男子一席墨青色缂金丝劲装,黑发高束,那张脸上线条明朗,眸似星,鼻悬梁,日光洒落,少年仿若浑身镀金,更显得英姿勃勃。
当真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艳郎独绝,世无其二。
顾若愣在在了那里,她这辈子从未见过长得如此惊艳的男子。
那男子凝视前方,张弓搭箭的样子,仿佛日月山川都尽失颜色。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时候朝廷正好派了军队来她们村上剿寇,平息祸乱。
至于那个救了母亲和自己的男子,当年的她自然认作是剿匪队的某个将领。
直到今日她才突然发现,原来当日救了母亲和自己的人竟然是就是躺在自己眼前的人——
燕王殿下。
只是如今的他丝毫没有半点昔日荣光。
如同坠入夜色中一般,毫无生气。
面色苍白,昏迷不醒。
不仅如此,更让人纳闷的是,当初那个保家卫国,锄强扶弱的战神将军又怎会变成如今人人避而远之的杀人恶魔?
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但无论如何,他是自己和母亲的救命恩人。
这份恩情她不能不报。
百姓口中苟利国家生死以的战神,她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她一定要让他好好活下去。
顾若俯身将手搭在他的手腕处替他诊脉,发现齐珣的脉象还算平稳,只是身子有些虚,但他迟迟不醒,看来急需进行一番大补,顾若暗暗思忖着如何将药补食补双管齐下才好。
顾若心叹,不过齐珣目前更需要医治的,应当是他的心病,不能站立的他像是折了翼的雄鹰,再也无法建功立业,实现凌云壮志,这于他而言,或许是最痛苦的事了吧。
所以他便如传闻说的一蹶不振,甚至得了疯魔吧,听说还常常会突然发病,以为自己身处沙场,对身旁之人横刀相向,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误杀了许多无辜之人。
顾若瞧着他那双浮肿发青的腿,伸手上去前后按了一按,却发现这骨骼其实完好如初,经脉虽然全部受损,但似乎还没有完全消失。
或许……他的腿还有得救。
她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那是早年前自己看着师父替人看腿疾时,学到的一招。
说不定,用在齐珣身上,会有效益也未可知啊。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那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好了。”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齐珣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
顾若并未察觉,依旧自言自语,心中拿定了主意。
她唤来春桃,让她今日去城中各个药铺采购药材,务必将自己所需的各类药材购置齐全。
***
暮色四合,天色晦暗。
傍晚时分,一个身材颀长,生的白白净净的年轻侍从拎着两副食盒送了过来。
他于门口拱手行礼道:“参见王妃,属下名叫南竹,是王爷的贴身侍卫,负责照顾王爷的饮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