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

“我总觉得京城要变天了，虽然大哥让你交出兵权，说一定不会有问题。可我还是有点担心，万一出了岔子，以后怎么办？”

郑远道：“别担心，冒顿铁是块硬骨头，就让太后自己折腾去吧。你不是一直想回京城吗？趁这次回京述职，你好好回家陪陪芷嫣。”

“嗯。”想起幼妹，周玥熙心情更复杂了，也不知周芷嫣还好不好。

……

两日后，周玥熙和郑远抵达了京城，郑远直接进宫面圣，周玥熙则回到了周府。

周玥熙没提前通知任何人，所以安伯看到周玥熙回来，热泪盈眶。“大小姐？大小姐你回来啦！”

周玥熙笑了笑，“安伯，大哥在家吗？”

“在，他刚从宫里回来，就在书房。”安伯抹了抹眼泪，“我这就让人给你收拾屋子。”这几日，府里死气沉沉的，大家走路做事都小心翼翼的，唯恐周弈怀发怒。现在周玥熙回来了，安伯顿时觉得气都顺畅了。

周玥熙找到周弈怀时，他正在看折子。

“大哥。”

周弈怀抬头：“进来吧。”

周玥熙坐到周弈怀对面，“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垚他好端端地……”

“郑远进宫了吧？”周弈怀突然问了一个不想干的问题。

周玥熙一愣，“是。”

“那便好，你是不是想知道周垚是怎么死的？”

周玥熙点点头。

周弈怀就直接把他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玥熙。

周玥熙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要是这话出自他人之口，周玥熙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可说这些的是周弈怀，周弈怀不可能骗她。

“怎么会是她，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太后为了一己私欲，会不择手段。或许在你看来不可思议地事情，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地小事。你要是理解不了，就把她做的这些，看成是想得到我的手段吧。”

太后其人，算是一个奇女子。倘若抛开她的私德来看，她的上位史，简直是各大世家闺秀学习的榜样。太后刚入宫时，只被封为美人。但她极会讨先帝欢心，短短两年就从美人晋到了妃位。宫里嫉妒她的人很多，可那些跟太后作对的妃嫔一个个或被打入冷宫，或失去了先帝的宠爱，或莫名惨死。太后冠宠后宫，一时间风头无两。

但先帝并非昏君，他给了太后极致地宠爱，太后诞下一女后，就直接剥夺了太后的生育能力。没有子嗣傍身，太后永远只能屈居皇后之下。

于是皇后在生小皇帝时，因为大出血而死，先帝悲痛欲绝，太后借此机会不仅得到了小皇帝的抚养权，还坐上了皇后的位置。先帝不是不知道太后手里沾染了多少鲜血，只是他已然养虎为患，为了保全小皇帝的性命，先帝临终前，把太后的女儿秘密送走了，若太后不尽心辅佐小皇帝，太后的女儿也不会有好下场。

很多大臣都只看到了太后荒淫的一面，却并没见识过太后歹毒的一面。她若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就不会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但她同时也是一个疯子，违逆她的人都不会得到好下场。

当年，周母之死，也算是太后间接造成的，周弈怀为此丁忧了一年，若非当年边关战乱频繁，朝中事务繁忙，小皇帝也不会顶着所有人的压力“夺情”，将还在丁忧的周弈怀官复原职。现在太后故技重施，她大概已经快要失去耐心，所以直接用这个办法逼迫周弈怀向她低头。

“周垚的灵柩已经运往埋葬地停放起来了，我不日便要前往丁忧。她会一步步把我逼到绝境，若是得不到，就只能毁了。与其说她想得到我这个人，不如说她只是在享受猎捕的乐趣，我越是反抗，就越会激起她的胜负欲。”

“怎么会这样……”周玥熙只觉得背脊发寒，她也一直以为太后不过是一个喜欢养男宠的女人而已。

转念一想，若周弈怀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和周芷嫣岂不是会成为拖累周弈怀的累赘？

“你若丁忧了，芷嫣怎么办？”周玥熙问。

“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

周玥熙点点头，这件事情她听周弈怀的，周弈怀怎么说，她就怎么配合。

“你去看看芷嫣吧，她要是见到你，应该会开心一些。”

……

太后听完探者来报后，直接将手中的茶盏摔了出去。

她没想到周弈怀竟然不声不响的，就把周垚之死上奏给了小皇帝。

周弈怀宁愿丁忧也不愿来求她，她倒要看看他的骨气可以硬到什么时候。

……

周玥熙在风荷院见到了周芷嫣，当周芷嫣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她走来时，她整个人都僵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