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淑澜发现皇上的心情很好,皇上身居上位多年,不说喜怒不形于色吧,至少旁人难以觑见他的情绪波动,除非他愿意表露。而她能察觉,则多亏了她平日的细心观察。
一旁长公主笑着问沈繁花等人,“你们这是去哪了?正想派人去找你们呢。”
沈繁花回道,“咱姐妹几个许久不见,便去了湖边的那处亭子叙叙话。”
“我们从那边过来,恰好经过那亭子就遇上了。”长公主附马在一旁解释。
向淑澜站在一旁轻声问,“皇上,发生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其实近来景熙帝的心情并不太好,因为下面的人来报,因六七八月份下雨不多雨水不足,好几个地方受到较大的影响,粮食欠收。这个冬天百姓们怕是难过了,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景熙帝笑着摇头,并未作答。
两人的互动,沈繁花都看在眼里。显然向淑澜很在意皇帝的回答的,这样看,向淑澜对景熙帝还挺有感情的,原著里怎么就能那么狠心地对他下手了呢?
这会,许君哲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直挨近她,甚至还想牵她的手,让她烦不胜烦,她是傻了才会配合他在这个场合秀恩爱!
待她再一次挣脱他的手时,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想警告他安分点。
许是动作过大,被向淑澜眼尖地发现了,她顿时笑着调侃,“繁花,怎么了,和侯爷闹别扭了?”
沈繁花抿着嘴不想说话。
倒是许君哲,装作一脸不好意思地道,“让诸位见笑了。”
“繁花,你和侯爷好好的,别让皇上和本宫担心。”
咋,宣示主权呀?皇上担心她这个名义上的侄女是应该的,可她一昭仪,又非皇后,敢和皇上放在一起?
沈繁花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这两人,一个野心勃勃,一个色胆包天,连皇上的妃子都敢肖想,渣男贱女,如今站在一起般配得紧,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看着两人一唱一喝,沈繁花觉得她一身的洪荒之力要忍不住了,“昭仪娘娘,您说这话,是想当我皇婶呀?就不知道我皇帝叔叔答不答应了?”她歪了歪头,语气一派天真。
此话一出,满园寂静。
向淑澜一时语塞,这让她怎么回答?
景熙帝看了过来。
陈雪双眼放光地看着沈繁花,好样的繁花姐,杠还是你杠。
沈繁花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向淑澜的不喜。向淑澜不喜她,那是一定的。两人对彼此的观感都心知肚明。
而她现在已经确定了,皇帝是很看重她这个沈家剩下的唯一的血脉的。在这个前提下,她不想和向淑澜虚与委蛇,因为这样反而会让友军(比如皇帝)迷惑。她适时地表露自己的喜恶,那他一定会顾念她的感受,向淑澜别想轻易上位。
在皇帝跟前,沈繁花这么明显的针对,让许君哲又惊又怒,“繁花,你咋说话的,昭仪娘娘是好心。”
第二次了,景熙帝若有所思,夫妻俩从见面到现在才多久,这已经是许君哲第二次责备她了。
向淑澜勉强地笑笑,“是啊繁花,你误会了。”
看她服软,许君哲心痛不已,她沈繁花何德何能?!
沈繁花撇了撇嘴,没说话。
可落在景熙帝眼里,就是‘我有委屈但我不说’的样子。
沈繁花刚才那句反问是有那么点放肆了,但自始至终,皇帝都没有出声责备一句,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气氛挺僵的,加上又不是什么大事,非得辩个明白,所以长公主上前打圆场了。
正如她所想,这不算什么大事,所以大家都肯给她这个主办方面子,一时间,气氛又热络了起来。
皇帝看了一眼桌面上摆放的文房四宝,笑问,“你们方才是在吟诗作画?”
长公主接话,“闲来无事,贵女们便展示了一下才艺,皇上,快来瞧瞧昭仪娘娘的这副《原野秋景图》。本宫觉得当为魁首,皇上你觉得呢?”刚刚向淑澜被沈繁花落了好大一个脸,她身为宴会的主人少不得帮忙描补一二,也算是帮一下繁花丫头吧,免得她记恨在心。
景熙帝看了一眼,颔首,“嗯,确实是不错。”
这会,有位公子出言道,“昭仪娘娘这幅画若是愿意出售,某愿以一千两的价格购买。”
如今的物价,普通大米十二文,上等大米二十文,粗面粉十文一斤,鸡蛋挺值钱的,需要三文钱才能买到一个……
一千文钱等于一贯,一千两就是一千贯钱,这副画价值很高了。
“画作卖出的钱,臣妾愿意捐出来,供朝廷购买过冬物资。皇上,您觉得如何?”向淑澜双眼晶亮地看着景熙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