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冷笑。
这个臭老婆子可真是坏的很!
虞氏见静姝神情有所松动,只当是有门儿,愈发摆出一副全为静姝着想的姿态,再接再厉:“更别提你嫂嫂信口胡诌的附子一事,不论真假传出去都能坏了咱们国公府女儿的名声。你若是报官,此事必定直达圣听,到时候说不准连圣旨赐婚都会有变故。”
嚯!可真是吓得一手好人!
只可惜这个老婆子不知道,人人都爱的太子殿下就爱她这个嫁过一次人的小寡妇呢!
静姝看着虞氏,满脸不为所动:“祖母此言差矣,附子一事,我母亲可是受害者,我此时报官,世人只会说我赞我纯孝,又怎会妨碍了我的婚事?”
虞氏摇头:“姝丫头,你也太天真了些。”
“既然知道母亲身故一事有蹊跷,我身为人女便没有视而不见的道理。更何况不论是御赐的如意,还是二太太给母亲的养身丸子里加附子,都不是内宅里能私了的小事,合该报官。”静姝摆手示意立冬,“去使人去报官!”
虞氏尚未有动作。
小虞氏已经急急地吩咐拦在门口的婆子:“不能让她去!”
静姝冷笑。
只看小虞氏这姿态,也知道她这是心虚了。
抬眼扫了一眼当真堵在门口不预备放立冬出房门的婆子,静姝冷声问小虞氏:“二太太这是打算软禁了我不成?”
小虞氏咬牙切齿:“姝丫头说的这是说的哪里话!”
静姝歪头看了虞氏一眼,开口跟小虞氏道:“不管二太太动的什么歪心思,我都劝你把那心思收一收,老老实实等着顺天府来查。”
虞氏盯着静姝,神色连番变化,恨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静姝暴毙,然而,大婚在即,她不敢铤而走险。
余光扫过愚不可及的内侄女兼儿媳妇小虞氏,虞氏心一狠,摆手示意门口的婆子让开路:“没眼色的东西,还不赶紧把门口让开!”
静姝轻笑。
笑虞氏的果断,笑小虞氏的愚蠢。
门口没了拦路虎,便由立春使人去报官,立冬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静姝身边儿。
小虞氏见这情势,脸色一白:“姑母!”
虞氏缓了一口胸中闷气,看也没看小虞氏,只对着静姝说:“报官也好,查出个是非黑白来也免得冤枉了哪个。”
小虞氏简直不敢置信:“姑母,你……”
“宏哥儿都二十三了,你怎的还改不了口?”虞氏轻斥了小虞氏一句,又语重心长地“劝”小虞氏,“今日楚氏说出这样的话来,便再也堵不住旁人的嘴,你不为旁人想,也该替你膝下儿女想一想。”
小虞氏摇摇欲坠:“自从嫁到府里来,我有哪一刻不是替老爷、替几个孩子着想的?”
虞氏盯着小虞氏,不紧不慢地道;“那你就好好再替你膝下儿女想一想,想想你如何才不会耽搁了宏哥儿、图个儿和远哥儿的前程,不会误了妍姐儿的终身。”
小虞氏看出了虞氏眼底的无情与威胁,霎时面如死灰。
静姝轻笑。
小虞氏想献祭楚氏,结果偷鸡不成蚀了把米;现在虞氏想要弃车保帅舍了小虞氏,不知小虞氏会带给她什么惊喜。
虞氏看着小虞氏似乎放弃了“挣扎”,平静地看向静姝:“楚氏蓄意摔裂了御赐的如意,你二婶又被她污蔑给你母亲的药丸子里加了附子……”
“祖母,在顺天府结案之前还是不要妄下定论的好……”静姝轻声打断虞氏的话,“毕竟谁是人谁是鬼空口白牙的乱说不足以服人,还是讲究个证据充足的好。”
“姝丫头真是长大了,遇事比你二婶思虑的都要周全些……”虞氏倒憋了一口气,缓缓道,“楚氏和你二婶身上都有嫌疑,再让她们替你操持婚事也不合适,只能让你三婶操劳些了。”
“是这么个理儿。”说完,静姝便看着小虞氏,不再言语。
虞氏干枯的手指捏紧掌中手串,对小虞氏和楚氏冷声道:“在官府来人之前,你俩便先到佛堂里礼佛祈福罢。”
楚氏没有异议。
小虞氏绞着帕子动了动唇,到底什么也没说。
按照习俗,新郎新娘于婚前是不能会面的,谢瑾年早就与静姝说好了这几日不来翻窗爬床。
没想到今日会有这突如其来的劲爆变故,静姝只好让人给谢瑾年递了句话。
谢瑾年迷信,一心一意想让这场婚礼只有吉祥喜庆。
唯恐婚礼前私会不详,得着静姝使人递过来的话,谢瑾年忍着没爬英国公府的墙,只让人给静姝带了一封亲笔回信。
人虽未至,谢瑾年的诚意却是足的。
信上谢瑾年允诺静姝,罪魁一个也跑不了,嘱咐她只管安心待嫁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