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之后，薛诚身上再没有系统，无论他怎么呼唤，都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外面现在到处都是关于他的通缉消息，之前他名传天下，现在人人都认识他，只要一出门就会被认出来。

在过去三十多年里，他所有决定都是系统来完成的，现在没了系统，就像失去了主心骨，连接下来要做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东山再起了。

他四处躲藏，看着公司更名，姜喜月频繁出现在新闻中，越来越不甘心。

就算自己要死，也要拉一个人做垫背的。

在姜喜月家外面躲了好几天之后，才终于等到这个机会。

大不了同归于尽！

想到这儿，薛诚眼里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恨意，一脚油门踩下，发动机声音轰鸣，车头再次撞上前面的车。

“姜喜月，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撞击一次比一次剧烈。

一旁的警车见势不对，立即提速，准备把薛诚的车挡住。

他们这次出来得匆忙，不知道薛诚竟然会在路上出现，还对姜喜月下手，根本没有准备工具，只能强行阻挡。

没想到刚刚靠过去，薛诚像是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突然冲上来，撞飞警车前面的保险杆，油门踩到底，径直朝前面姜喜月的车撞去。

前面是弯道，正前方就是大海，需要向山体内侧转弯。

司炀刚刚转动方向盘，身后巨大的冲撞力袭来，车体不受控制地笔直冲了出去。

碧蓝的海水和不断冲击在礁石上的浪花映入眼帘。

身体仿佛滞空。

“司炀！”

姜喜月喊了一声，司炀咬紧牙，猛地把方向盘向左转了大半圈！

本来快要冲出去的车瞬间转向，几乎笔直地甩出一个直角弯。

嘭！

一头撞在山壁上！

巨大的冲击震得姜喜月差点从副驾驶座弹出去，晕头转向，眼角余光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弯道冲了出去，最后消失在视野中。

她脸色煞白，只觉眼前的一切模糊混乱，传来阵阵耳鸣。

系统的声音模糊传来。

【宿主机体损伤2%，鉴定为轻伤，轻微出血，需要尽快止血。】

声音渐渐变得清晰。

姜喜月咬紧牙压住不断传来的眩晕感。

轻微出血？

那她怎么会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系统连身体检查都做不好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

那血腥味还在增强。

姜喜月缓和了几秒身上的疼痛，低声道：“司炀，你怎么样？”

没有回应。

“司炀？”

她突然想起什么，迅速睁开眼睛。

一看到驾驶座的模样，脑海中嗡地响了一声。

刚才薛诚的车撞上来，巨大的冲击下，驾驶员根本无法控制车辆的转弯角度，为了确保，车辆不冲出路面，司炀几乎用尽全力，把转向打到最满。

轿车偏向驾驶座的半边已经被撞得稀巴烂，司炀卡在门和座位之间，头后仰，鲜血源源不断从额头滴落，把修长的睫毛沾湿，根根分明地贴在皮肤上。

皮肤被破碎的玻璃刺得遍体鳞伤，半个身体都要被碾碎了。

姜喜月看着眼前的人，好一会儿才终于缓过劲来。

喉头发紧，快要说不出话来。

“检测……生命迹象。”

系统：【司炀，人类，呼吸已停止，心跳已停止，机体生命已彻底停止，判定死亡。】

车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血珠从司炀身上滴落，落在地上的滴滴答答声。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姜喜月慢慢回神。

“我在这里。”

说完解开安全带，艰难从车上翻下来，坐在地上。

和系统说的一样，这么大的事故，她只有额头和手臂被擦伤，轻微出血，现在也已经不疼了，只有胸口隐隐作痛，沉闷。

警察迅速赶过来。

“薛诚的车掉下去了，还好你没事，真是幸运，撞成这样都……”

说到一半，突然转头看见还坐在里面的司炀，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

姜喜月瘫坐在地上，目光没有焦点。

平时精致梳理的长发散落，衣服有些凌乱，惨白的脸上沾着血迹，从未有过的狼狈。

另一批警察很快赶到，拉起黄线，姜喜月被几人带上车处理伤口。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人都碾碎了……”

“就算掉进海里，没准还有生存的机会，这时候撞向山壁就是找死。”

“掉进海里生存率也不高，万一撞上礁石，一死就是两条人命，现在至少活下来一个。”

“可惜了，这么年轻。”

姜喜月神色有些恍惚，看到几个警察抬着裹尸袋离开，袋子遮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