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听着都觉得心要化了。

电话那端正在整理病历的殷医生听罢，面无表情地喝了口水。

分明今苒苒的话已经结束了，他仍旧没有回过神，再次喝了两口水后，他放下笔，抬手松了松领口。

过了一会，他才应道：“嗯，好。”

即便隔着电话，今苒苒都听出了他话里的紧绷。

她脸上这才露出些笑意来——他紧张了，这卡里肯定没这么多钱。

“一百五十万，还是刷卡吗，今小姐？”

店员观察今苒苒的表情，猜出今天这单不会跑了，整颗雀跃的心忍不住要提起来。

今苒苒这次先把自己的卡从钱包里翻了出来。

上次周琳给她汇款近两个月拍摄和广告的收入，差不多有四百万。

她不止是做戏给殷时渡看，现在已经生出想买下它的冲动了。

虽然价格不太友好，待会殷时渡的卡刷不了，她便刷自己的卡。

大不了之后勤快点，多接点戏罢。

今苒苒握电话的手都要酸了，听见那边哗哗的签字笔落在纸上的声音，知晓殷时渡还未挂电话，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他怎么能这么淡定呢，仍旧没有反应？

只不过，在她思量之间，服务员已经利落地刷卡完毕。

今苒苒握着自己的卡有些反应不过来，“刷完了？”

店员将打包好的礼袋连同卡一起递过来，笑道：“这是您买的手表和卡，请收好，另外还有一张本店的VIP卡，腕表后续的修护和保养，可以直接联系我们。”

“……？”今苒苒震惊之下，不小心挂了电话。

提着礼袋的今苒苒十分之茫然。

她握着殷时渡那张卡，头一次感到沉重起来。

在斯里兰卡花的几十万，已经让她觉得惊讶了。

现在又轻轻松松刷了一百五十万？！怎么跟无穷无尽似的？！

这张卡里面究竟有多少钱？！

惊诧过后，今苒苒有些后怕起来。

买车、装修房、换家具、给她的卡……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少说也得三四百万。

即便殷时渡有项目奖金，也不会有这么多吧？

今苒苒再次给殷时渡打了电话。

“我刚刚买了手表，花了一百五十万。”她先坦白。

殷时渡应道：“收到消费通知了，其实苒苒可以不用跟我说的。”

今苒苒沉吟了一下，还是问道：“我有一个疑问非常想问，如果你觉得冒犯了，可以当没听到。”

“嗯？”

“殷时渡，最近你的消费……有点高，还给了我这张我根本不知道额度的卡。”

“关于消费的问题，上次我和苒苒提过，其实苒苒大可不必把我想得那样清廉节俭，就当我是见多了纸醉金迷，也变得铺张浪费起来。”

殷时渡沉吟片刻，又续道：“至于这张卡里有多少钱，苒苒可以去查一下。”

今苒苒当然知道一查便可知道有多少。

之前总是忘记去查，也懒得去查，现在却是害怕去查。

“我……你没有动殷家的财产吧？”今苒苒斟酌着问道。

实际上殷时渡本身是殷家的人，但殷家并不打算给他一分家产，是以殷家的钱财和他没有关系。

而殷家最近对殷时渡的态度越发差劲了，时常恶语相向，殷时渡要真做了什么也很正常。

只不过殷时渡毕竟只是一个医生。

如果他真动了殷家的财产，难保殷家不对他做什么。

届时无依无靠的殷时渡能抵挡得住殷家的手段吗？

归根到底，今苒苒还是担心他。

她甚至都不觉得他拿殷家的东西有什么问题。

然而她不能将这个想法说出来，以致于她的问话显得像是在质疑他的人品。

殷时渡握笔的手一顿，重重在病历上划出一道痕迹。

他轻笑着带了丝讽刺，却扔抱着一丝希望问道：“如果我真动了殷家的财产，苒苒会去检举我吗？”

“不会啊。”今苒苒想也没想地说。

她能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开心，她这时应当狠下心来才对，可她就是说不出那些话。

“算了，也没其他事了，你忙吧。”

“苒苒——”

殷时渡眼里的光又骤然亮起，仿佛只要给他一个微弱的火苗，就可以将自己全部燃烧。

“你刚刚是说，即便我用什么不光明的手段拿了殷家的财产，你也会站在我这边对不对？”

“我——”

她是这个意思吗？

她分明是说，如果他真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她不会站在他的对立面，也不会站在他这边。

今苒苒刚想开口反驳，前方便发出几声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她抬头一看，自己不知不觉走到商场一楼，竟然已经被人群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