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群逼我当皇后(95)
廉雪眼见着沈月柔脸色苍白下来,便又从行李中摸了一件裘皮大氅,墨黑色,领子上的狐狸毛黑亮根根立着。她将大氅盖在沈月柔肩上,摸了摸后喃喃道:“姐姐这大氅做的太大了,不合身。”
沈月柔靠在角落里,半闭着眸子,扯了扯嘴角轻声道:“这是皇上的。”
廉雪拍了拍脑袋,“哦”了一声,车门便被人撩开,有位四十多岁的医者探着身子钻进来,看到躺在一侧的落水者,赶紧将身上的药箱放下,凑上去探了探鼻间的气息。
轻吐口气后,他赶紧拉来那人的手腕,三指覆上去垂眸探脉。
一刻后,医者开口道:“幸得及时施救,病人现下已无性命之忧,但……”他将那人的手腕放回斗篷下,说道:“腹中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沈月柔睁开眸子定了定,半晌才道:“多谢大夫,尽力医治即可。”
医者又看了看那落水者后,道:“夫人,依老夫看,应将病人送到个方便煎药照顾的地方,我看夫人身旁并未带着随行丫鬟,恐怕……”
一看你们就细皮嫩肉的怎么也不像能伺候人的,医者将后半句吞了下去。
沈月柔有些虚弱的靠着窗想了会道:“我大哥在柴桑城,不如先去投奔他吧。”
沈月柔本也打算去大哥沈修家中探望的,大哥外放在北疆为官已经有三年,今年本也该回京述职,另做其他安排了,三年未见也不知大哥是否安好,幸好当初来柴桑城,大哥带着嫂嫂一起,有人陪伴也有人照应。
大哥新婚便外放为官,说来这还是皇上办的好事。
新皇登基,整肃朝政,京官外放也是一种手段。沈修性子与沈月柔相似,都有些淡泊,他对于追逐名利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外放边城只觉是种磨砺,倒是怡然自得,在此地也是励精图治,颇有些成绩的。
马车进了柴桑城后,医者留了些丸药便径自离开,沈月柔一行便来到柴桑刺史府门前。
廉雪先跳下马车,打量着门框上的牌匾后问道:“姐姐的大哥是柴桑刺史?”
沈月柔强忍着身上的不适,搭着廉雪的小臂也下了马车,看看脚上的绣鞋隐隐透着血迹,“嘶”了一声后答道:“大哥才华横溢,小小刺史确是埋没了。”
沈修被贬外放与沈相亦有相关,皇上对宰相心存芥蒂,惧其朝中势力盘根错节,登基后也曾想过剪其羽翼,奈何沈相在朝中地位极高,又一心为国忠贞不二,若是无端打击,恐引起朝政动荡。
这些事沈月柔也不是不知,前世皇上便用沈月柔的身世来牵制沈相,若说父亲狠心将她逐出沈家,其实也多少是为了保全她和沈家上下吧。
沈月柔的眸子缩了缩,她的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前世她在临死前都没再见过大哥,本该外放三年的他,却迟迟得不到皇上让其回京述职的诏书。
她顿了顿心中情绪,在廉雪的搀扶下走到大门前,叩响了门环。
门还没开,便有两人从巷角拐了出来,停在庭阶之下,其中一人打量沈月柔的背影许久后,道:
“月柔?”
沈月柔这才转过身,这人可不就是她的大哥沈修嘛。
沈修原本看了身形判断出是沈月柔,还不太确定,但看到她的脸后先是惊喜,后又惊异的停在那里顿住,不可置信的说道:“不,你不是月柔。”
沈月柔想跑进去,可是脚上伤口实在是疼痛,只好垫着一只脚扶着廉雪跳了下去,一边跳还一边说:“大哥,是我,月柔。”
沈修愣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走时沈月柔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女,总爱浅浅的笑,但笑起来便如春花般嫣然,只是三年未到,怎的就布满沧桑,额间眼角都有了细纹,像是老了二十岁。
他知道妹妹进了宫,就算宫中妃嫔勾心斗角步步惊心,但也该好好保养才能留住圣心……
这……怎可能是她的妹妹?那个名动京城、倾国倾城的沈月柔?
沈月柔急匆匆的凑到沈修身边,眨着杏眼悄声道:“哥哥莫怕,妹妹孤身远行,只是在容貌上稍加修饰,不想过于招摇,并不是真的老了。”
说完明媚的笑了笑。
沈修从那闪动的眸子里,仿佛能看到昔日那个影子,才半信半疑的问道:“你莫要骗我,腕子伸来,叫我看看。”
沈月柔知道沈修是要看她右手腕上那个胎记,她先是伸手蹭了蹭自己鼻尖,才将手腕伸到了沈修面前,道:“看吧,胎记好好的在这里呢。”
其实沈月柔蹭鼻尖的一瞬间,沈修便已经确定这是他的妹妹了,虽燃沈月柔脸上有了沧桑的痕迹,但是那眉眼是不会改变的,沈修便是要闹她一闹才消了心口的担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