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末之前就觉得她今天不对劲，这话一出来，他就恨不得把她的嘴给捂上。

但靳末一手搭在额头上，另一手中的书靠在肚子上，整个人仰倒在椅子上，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哦，所以你是一直把我当哥哥关心的？”

杜薇觉得靳末说话怪异，但又不知道怪异在哪里，冲他点点头。

靳末看着杜薇认真的神情，不似作伪，口中的牙紧了紧，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他能看出她对他从来没有一丝的暧昧，从始至终都是一直对他好。

原来……原来她只是把自己当作哥哥。

有些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知道结局是一个悲剧。

既然他想要一个哥哥，那他就做她的哥哥，只要她愿意。

“好啊，那今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

“茶茶。”

杜薇听到茶茶这两个字还有些不适应，头一次听到他这么喊他，但转念一想，既然他们两个人都已经是兄妹关系了，这么喊也是可以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杜薇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缱绻，有些脸红，或许是自己听错了。

“靳末哥哥。”杜薇也甜甜的应了一句，笑容天真烂漫，洁白如玉。

靳末眼中似有化不开的墨，看向杜薇，却又在杜薇看过来的时候又移开视线。

不敢看向她，怕吓到她，更怕自己的忍不住说出来。

说什么呢，说自己喜欢她？

他又不敢说。

靳末一下子似是变得畏缩起来，怕他说出口练兄妹朋友都做不了，又怕他不说出来，她会一直把他当作哥哥，最后他再看着他投向别人怀抱。

靳末心头乱成一团。提前和杜薇说要回去了。

今晚回去杜薇就没有去送他，是靳末不要送的。

暂时不能再见面了吧，靳末想着。

今夜的楼下依旧热闹，每天都一样，靳末已经习惯了。

他步子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不远处有个篮球场，里面在放音乐。

里面放的歌是李荣浩的《年少有为》，他在网吧修机的时候听过。

“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

懂得什么是珍贵

那些美梦

没给你我一生有愧

假如我年少有为知进退

才不会让你替我受罪

婚礼上 多喝几杯

和你现在那位

也曾一起想

有个地方睡觉吃饭

可怎么去熬

日夜颠倒连头款也凑不到

墙板被我砸烂

到现在还没修”

靳末站在篮球场旁边的树下，听完了整曲。

假如我年少有为，假如……

靳末抬头望天，月色黯淡，今夜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大半，只漏出一点光辉。

可惜没有假如，他现在的确年少，但没有为，他现在一团糟糕。

在他这个肆意的年纪，他过得好累。

他从来没有和人说过，他真的好累。他有时候都在想，连父母都不要他了，世上没有人关心在意他，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现在，好不容易终于有了一个人，他喜欢的人，来关心他了。

可是，可是呢，自己却并不能给她什么，或许她什么都不要，但他就是想给她所有的，好的，所有的，都想给她，她值得。

他给不起。

别人轻易的一顿午餐，对他来说都来之不易，别人肆意妄为的时候，他在埋头苦干，别人欢乐，他在打工，他承受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

也喜欢上了他这个时候不该喜欢的人。

给不了她好的未来，就不要轻易开口。

……

“喂，进来一起打球吗？”

周格泽早就看到靳末停在篮球场外好久了，看着差不多的年纪，便顺嘴问了一句。

靳末看了看场内，场地里几个男生还在打着，旁边有人在聊天，那个问他的男生手中拿了瓶水，看样子估计是喝水看到他了。

靳末摇了摇头，又补充道“不用了，谢谢。”

他要回去了，前几天接到了一单活，帮人家打游戏打上段位。

周格泽撇了撇嘴，没再多说，转身又回到场内。

第十章

第二天，靳末上学的时候在校门口见到了杜薇，没有像往常一样打招呼。

杜薇还以为他没有看见自己，跑过去拍了拍靳末的肩。

“好巧，吃过早饭了吗？”

杜薇搭讪，问出套路的问题。

靳末哪里是没看见，昨晚还想着要避开杜薇，但还是要上学，于是就想着和她减少接触，现在杜薇一上来就和他很热情的打招呼，他，他。

他怎么可能拒绝的了。

靳末声音低沉的“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杜薇只当他没有睡醒，可是上学怎么可以不精神？她想到了昨天看到的一个段子，来让他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