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我成了所有人的白月光+番外(120)
绑匪群中轻微骚动。
直到第三通来电被黄平直接挂断,终于有绑匪忍不住质问:“大哥这是怎么回事?高氏的钱你不想要了吗?”
黄平似乎低声吼了什么,话音未落顿时气氛顿时如热水蒸腾,傅知雪能感到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但很快绑匪中传来痛呼与拳拳到肉的闷响,粉尘飞扬,人影缭乱。
傅知雪心下分明——黄平想杀了他,但这显然与除他之外的集团利益相悖,于是冲突横生。
江寰似乎感觉到他隐秘的担忧,低声道:“我不会让他如愿。”
头顶的三尺小窗内撒下岑寂星辰的辉光,傅知雪眼睫轻颤,无声地应了。
一声刺耳的尖叫,紧接着一名绑匪捂住腹部倒在地上,鲜血从身下溢出,生死不明。
冲突戛然而止,那群黑衣面面相对,哼哧哼哧喘着粗气,恍若口涎恶臭的鬣狗。
黄平双眼通红,狠狠剜了眼傅知雪,蹒跚着走出门外。其余绑匪随后跟随,铁门砰的一声撞开,又轰然阖上。
显然他们的争执并不愿意留在这里让傅知雪他们看笑话,于是选择外出解决。
傅知雪观察着倒地的绑匪,确认对方无意识后,伏在江寰的耳边,小声说:“你猜这是什么?”
手指交缠,一道金属银光在两人手中闪过,江寰耳后感受着爱人呼出的热息,一时间恍惚。
“江寰?”傅知雪不满地用肩膀推他。
江寰回神,讶异:“这是——”
手中正是之前傅知雪从绑匪之一手中顺走的指甲刀。
傅知雪:“你力气大,你先把绳子磨断,再来管我。”
江寰不语,手下的动作却很好地贯彻了他的决定,金属刀锋剐蹭着傅知雪双手间的麻绳,发出的声音有如鼠类啮噬衣料。
厂房外风声呼啸,傅知雪道:“他们只有四人,待会我们趁乱跑出,我一对——”他比量了下自己的战力,又估摸了江寰的,试探道:“你一对二可以吗?”
江寰默不作声,麻绳一阵拉搓,终于被磨断。傅知雪转身替江寰解开绳索,听到他说:“你先跑,我来断后。”
“不行。”傅知雪断然拒绝:“你能打得过四个?”
江寰半阖着眼不做争辩,但正是这种沉默而负隅抵抗的态度让傅知雪心中没底。他报复性地使劲一扯江寰手上的麻绳,义正言辞道:“江寰,现在不是你大男子主义发光发热的时候——”
砰!
仓外飞鸟惊起,传来一阵乌鸦的嚎叫。
傅知雪面色煞白,仿佛心脏被猛地挤压,两人面面相觑,他竭力克制住身体的战栗:“江寰,这是……枪声吗?”
咔嚓。
绳索被暴力挣断,江寰牢牢凿住傅知雪的肩膀,两人迅速往出口跑去。江寰急声道:“听着,知雪,现在不是计较谁先谁后的问题了。等出门后,立刻往南跑,别回头,听见了吗?”
傅知雪慌乱一瞬后,迅速冷静下来,说:“不。”
“什么?”
傅知雪当机立断:“要么你先跑,要么一起跑。”
这句话所体现出的坚决简直如磐石一般不可动摇,而且非常不傅知雪。毕竟他本人是个过于谦和甚至咸鱼的一个人,这样的人几乎很少忤逆亲近之人。
但正因为此,他的决定才更不可更改。
外面争端纷起,他们却彼此对视,眼神里都是不可动摇的坚决。
江寰轻微侧身,嘴唇开合数下似乎要说些什么——
砰!
第二声枪声响起!几乎是响在他们耳边,心脏都为之震颤移位。
江寰当机立断,抓住傅知雪的手就要冲出门外!
一只冰凉的手却猛地现身,死死抓住傅知雪的脚踝!
太凉了,简直是死人青白腐烂的手掌,从棺材中爬出,要拖人入十八层地狱。
傅知雪低头,正是方才昏死的绑匪,此刻却仰起头看他,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傅知雪瞳孔紧缩,就要弯腰捂住他的嘴——下一秒,绑匪陡然爆发一声大吼:
“啊!来……来人!”
枪声不再出现,杂乱的脚步声纷至沓来,苇叶松脆的簌簌声越逼越紧!
江寰利落踩断绑匪的手腕,咔嚓一声,绑匪的手腕不自然地垂落在地。傅知雪感到一阵拉力,江寰已带着他冲出一段距离,而脚步声越来越近!
来不及了。
傅知雪感到一阵绝望——对方还有子弹吗?枪到底在谁手上?这帮亡命之徒究竟会不会对他们开枪?!
江寰停下,傅知雪撞进对方胸膛中,被他死死勒住,几乎是融进骨血的力道。
在这样追兵在后、危机四伏的时刻,这一点蓬勃而赤忱的热意如同星星之火,其温情有如避风港湾让人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