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了眨眼,站起来,踩了踩泥土,又去旁边采了朵鲜花,插在上面,祭奠他那逝去的青春。
昊穹殿里,焦朋义回去禀告任务完成,道:“尊上,他走了。”
“嗯。”
宁凭渊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幻境,半晌才收了起来,扭头看向焦朋义,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尊上起床时素有脾气,我从没当回事。不过那日你晕倒在昊穹殿外时,我才意外发现了此事。”焦朋义说。
宁凭渊仔细回想了一下,确有此事,不过当时焦朋义什么都没说,他问:“那日发生了什么?”
“你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嘴里直嘀咕着一个人名,又紧紧地捉着我的袖子,苦苦哀求于我。但尊上是不会同我说这些话的……”
宁凭渊问:“你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人是圆圆吗?”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的。”他继续说,“那时我将你带回了大殿,问你是谁,你说是扁扁。”
“扁扁……”宁凭渊在嘴里嚼着这两个字,苦笑了一下,“圆圆,扁扁,倒真是不错。”
焦朋义低声道:“尊上,圆圆他还没走远……”
“那就让他走远吧。。”宁凭渊道,“还有,他叫穆予安,是那个人的穆予安,圆圆已经不在了。”
“这……”焦朋义担忧地看向他,暗自叹了口气,又不知说什么好。
“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
待殿内只剩下他一人时,他坐在主座上,沉思半晌,总算将所有事情理出了个思路。
为什么“他”会突然频繁出现,为何会故意消抹记忆,为何两人会同时出现在无穷宗,一切都有了解释。
原来,一直想找的人,就在身边。
可是,为什么要是圆圆?
他好不容易对一个人动心,却接二连三地被欺骗,现在还发现和“他”喜欢上了同一个人,这结果让他一时反应无能,只好先将人打发远一点,好给自
己一个缓冲的时机。
而且,“他”是不是会为了穆予安而抢占身体?
越想越头疼,他重新打开幻境,见穆予安已经走到了附近地一个小镇上,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他垂下眼眸,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不只是他,整个清都山都缺乏一丝生气。弟子们知道圆圆突然被尊上撵走了,虽然不知道个中缘由,可是少了这么个人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更别说云屏几人了,她们大概猜到了原因。桃子和几个姐妹躲在后院里嗷嗷哭,哭得云屏心烦气躁的,但是也束手无策,只能干瞪眼。
接连几天,她们碰到宁凭渊都是面无表情心怀怨怼的,尽管好几次都想去求人把穆予安找回来,但是都被莫老黑拦了下来。
宁凭渊仿佛无事人一样,该修炼修炼,该吃吃,好像生活里完全没出现过穆予安这人似的,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冷漠无情,难以接近。
这让焦朋义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禁怀念起暴跳如雷的宁凭渊了。或许,他是不是想错了?
这日,宁凭渊在修炼之后,下意识地摸到了摇铃,好在及时反应过来松开了手。
他愣了会神,调整好状态后打开了幻境,心道只是看一眼,看看人还活着没有,仅此而已。
然而这一看,就看了大半晌。
他看着穆予安在一家客栈,睡到晌午才醒来,去街上晃悠了两圈,停在了一个小摊面前,买了一条红绳。
他下意识地看着手上的红绳,这才意识到是对方送给“他”的。
镜中的穆予安又去最贵的酒楼吃起了饭,因为相貌出众,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吃着吃着,就喝起了酒,还和旁边的壮汉划拳,整个酒楼都热闹不已。
下午穆予安进了一家赌场,手气不错,没多久就赚了不少,随后被店家和几个打手撵了出去。
宁凭渊面色一凛,继续往下看。
到了傍晚,穆予安兴致缺缺地甩着手里的钱袋子,一不小心走到了青楼,满楼红袖招,真是人间快活地。
他苦笑一下,却被一个大美人拦住了。
美人扭着腰肢,纤纤玉手伸在他面前,娇嗔道:“公子,一路奔波劳碌,不如进来
喝口茶吧。”
穆予安微微挑眉,将钱袋子向天上一抛,而后稳稳地接住,转身就往里走:“那就劳烦姑娘备上好茶一杯了。”
美人兴奋地赶紧跟在身后,冲自己的姐妹们得意一笑。
穆予安刚一迈进大门,瞬间招蜂引蝶,美人环绕。今晚的客人里,可就他最俊俏,当然是吸引众人的目光。
老鸨看着他手里鼓鼓的一袋子,喜笑颜开地上前:“公子可有中意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