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会的功夫,阮向国就把东西全部拿了出来,搁在那不大的屋子内。
看到那做旧的烂棉袄,顾江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到了炕上拿起那件做旧的棉袄出来,“去年也是你们送的吧?”
阮向国点头,“是。”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你们就不怕我连累你们?”顾江河神『色』复杂的说道,自从他落难了以后,除了自给儿的亲儿子不嫌弃他,剩下的人,都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阮向国看了看自家闺女,“我倒是怕,但是我家这闺女非要来。”顿了顿,他叹了口气,“不瞒老哥哥说,你家那孩子,帮了我们家大忙,孩子的交情归孩子的,我们归我们的,往后只要老哥哥有任何话,只要给我带个口信,我在所不辞!”
阮向国这话说的敞亮,让孟江河那冰冷的心都热乎了起来,他握着阮向国的手,不住的说,“谢谢!”他看着阮糯米的目光也有些温和,“你是叫阮糯米吧!”
阮糯米诧异,接着,她点了点头,“我是!”
“听澜那孩子,跟我提过你。”顾江河笑了笑,严厉的皱纹似乎都慈祥了几分,“他很喜欢你,往后若是他欺负你了,你尽管来找我。”他还不知道顾听澜出了事,并没有在孟州市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对方这样说,阮糯米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她别开眼,低低的说了一句,“好的,谢谢顾叔叔。”
“你是个好孩子,我替听澜谢谢你。”谢谢你能不嫌弃我这个坏分子,能来这种地方看我。
阮糯米不好意思的摆手,和顾听澜做的那些比起来,阮糯米觉得自己做的真的没什么。
顾江河越看阮糯米越喜欢,他试探的问了一句,“怎么没让听澜那孩子陪你来。”
阮糯米张了张嘴,无从说起。
顾江河立马懂了,他摆手,“下次那孩子过来了,我去骂骂他,怎么能因为忙工作,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顾呢!”
阮糯米不敢去说,顾听澜消失了,不见了,找不到人了,她怕面前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从牛棚离开后,阮糯米的心情并不平静,相反,她还有些难受,她低声说,“爸,我是个坏人,没跟顾叔叔说实话。”
阮向国一怔,他站在冰天雪地里面,回头看她,“糯米,这叫善意的谎言。”
阮糯米嗯了一声,牵着父亲的手,踏着月『色』,踩在冰天雪地的雪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她说,“爸,我喜欢顾老师。”
“嗯?”
“我会等他的。”
“嗯?”
“不管多久我都等他,爸,你不许安排我相亲了。”
“好,都听你的。”阮向国的语气有几分无奈,还有几分担忧,他家的姑娘,终于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可是那个人若是不在了,可怎么办呢?
雪落在阮向国的头发上,竟然愁白了头。
阮糯米他们在家里过年,年三十的头一天,他们偷偷的把顾江河给喊到了阮家来,大年夜那天,顾江河同顾家人,过了一个热闹的年。
那晚,顾江河同阮向国喝的伶仃大醉。
在夜半时分,阮向国披着蓑衣,送着顾江河回牛棚,踏着积雪,往牛棚赶,他心想,他儿子这辈子最幸运的是一件事,可能就是喜欢上了一个也喜欢他的姑娘。
偏巧,这个姑娘不在乎他的一切,也这样满腔孤勇的喜欢着他。
年轻真好。
一想到这里,顾江河那郁结的心,也散开了。
阮糯米他们,一直待了到初五,在当地初五也叫破五,过完了破五,这个年算是过完了,开工的开工,干活的干活,上学的去上学。
阮糯米他们过完了破五,就离开了大队,准备往市里面去,在出发之前,她又去了去了一趟牛棚,往顾江河那边送了足够的腊肉,若是藏的好,足够他吃上小半年。
安置好了顾江河,阮家一家子开始往市里面赶了,阮向国现在当了老板,他在年底的时候,又添了死多头小猪崽,没挂在他名下,而是挂在队里面社员的名下,请对方帮忙养。
到了年底,在分账。
在阮糯米不知道的时候,阮向国一来一回,又赚了家里人一年的生活费。
他们回到市里面,房子里面冷冷清清的,阮糯米他们一来,就把提前写好的对联,贴上去,刚贴上。高远就开着小汽车过来过来了,他一到就下车,从后备箱里面把东西往下搬。
他嘴里还叼着一根烟,笑呵呵的说,“我就猜到你们今儿的会回来,看我来的正是时候,也别嫌弃,我这是来给你们拜个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