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律一脸迷茫的看着姬林。他方才睡着睡着觉,突然想起了什么,脑海中一阵精光,霍然就坐了起来,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名儿,祭牙!
而且隐约记得自己与这个叫做祭牙的人很亲近,关系亲厚,祭牙好像是自己的弟弟。
祁律脑海中一片空白,很多事情记不清楚,还有很多事情记得很糊涂,错综复杂的好像乱麻一样缠在一起,眼看着天子一脸菜色,又挠了挠下巴,说:“这……对不住,我真的不太记得你了。”
他如此诚恳的道歉,天子却没有一点子感觉到舒心,反而越来越熬心了。
就在天子即将暴走的边缘,祁律补救了一句,说:“我这一路下山,都是你在照顾我,我心想你这般关心于我,那必然是我的亲人了,所以……还以为你是我的弟弟。”
天子一听,终于稍微舒心一些,祁律感觉到寡人关心他,所幸只是记忆糊涂了而已,感官没有问题。
姬林一脸严肃,纠正说:“寡人不是你的弟弟,也不做你的弟弟。”
天子可不想做祁律的好兄弟,毕竟天子对祁律还有“非分之想”呢,做了兄弟还怎么非分之想?
姬林知道祁律现在脑海中一片混乱,已经不记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了,他怕吓到了祁律,因此没有立刻言明,想要循序渐进,便说:“太傅,你仔细想想,除了祭牙这个弟亲,你便想不起什么旁的人了么?”
祁律陷入了沉思,仔细的想了想,就在此时,他突然“嘶”了一声,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嘴巴,姬林吓了一跳,连忙说:“太傅,怎么的?是哪里不舒服?寡人这就叫医官!”
“无妨无妨,”祁律赶紧拦住姬林,说:“无妨,别叫医官,没甚么大事儿,只是不知为何,我的嘴角有点疼。”
天子:“……”
天子低头一看,可不是疼么?刚才天子偷亲祁太傅,结果祁太傅突然睁开了眼睛,吓坏了天子,因此有些匆忙,牙齿撞到了祁太傅的唇角……破了。
姬林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天子,便是比以往更加镇定持重了很多,扯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淡淡的说:“想必是太傅有些上火。”
祁律也没当回事儿,一个大男人,嘴角破了而已,小小不言的事情,点点头。
姬林为了岔开话题,便催促说:“太傅,除了祭牙,你可还想起甚么人不曾?”
祁律又陷入了沉思,第二次陷入沉思,恍然大悟,惊喜的抬头看着姬林,说:“是了,这回子我真的想起来了!”
姬林莫名被他那欣喜的容貌所感染,握住祁律的双手,说:“太傅,你终于想……”
他的话还未说完,祁太傅不负所望,十足笃定的说:“你长得如此俊美,必然是公孙子都,对不对?”
天子:“……”我……寡人……
天子俊美的笑容一点点龟裂开来,仿佛冬天干涸而贫瘠的黄土地,祁律险些就要听到“咔嚓——咔嚓——咔嚓嚓——”的掉渣声了。
祁律看着姬林的笑容缓慢的风干在脸上,又挠了挠下巴,仿佛犯错的小孩子一样,小声说:“又错了么?”
姬林已经哭笑不得,祁太傅夸赞自己俊美,是了,重点在于祁太傅夸赞自己俊美,其他都是过眼云烟,因此不生气,寡人不生气。
姬林沉住气,说:“太傅,你祭牙和郑公孙都记起来了,为何记不起寡人?”
祁律一脸歉疚的看着姬林,微微垂着头,目光从下向上瞭着,两只手还不停的揪着被子角,那模样简直就是被天子这个恶霸欺负的小可怜。
天子瞬间败下阵来,叹气说:“太傅别猜了,寡人乃是当今天子,也是太傅你的学生。”
“学生?”
祁律仔细想了想,脑海中空荡荡的,怎么也没想起来,不知为何还突然疼了起来,仿佛有一根针在里面钻。
“嘶——”祁律疼的捂住自己的额头,姬林吃了一惊,赶忙说:“太傅,快躺下来,时辰夜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快躺下来休息才是。”
祁律被姬林扶住躺下来,借着屋舍中淡淡的月光,天子的面容充斥着青涩、诚恕、关心和心疼等等表情,这种不同的碰撞,最是能激发出荷尔蒙的气息。
祁律迎着月光,突然心脏一跳,心底里没来由的觉得眼前的姬林十足俊美,而且是那种令人心悸,令人心痒的俊美。
祁律心窍中麻痒痒的,吓了一跳,自己是男人啊,竟然对着一个男人发痴,而且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学生”,分明是个小鲜肉,也不知道这个小鲜肉他“成年”了没有。
时辰不早了,马上便要逼近子时,因着祁律忘了很多事情,所以姬林也不好一股脑告诉他太多,关于小土狗的事情就先没说,让祁律乖乖休息,姬林便也离开了屋舍,回自己下榻的屋舍去,做好准备变成小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