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凡伯赶紧答应,让太宰前去主持事宜。
众人下了车马,凡伯亲自引着众人进入了馆驿,馆驿特别为天子和洛师的队伍安排了院落。
车马进入馆驿,并没与停车,一路来到了院落旁边,祁律从辎车上走下来,定眼一看,这不是郑国的辎车么?
从齐国到郑国,计划是在凡国迎亲,虽祁律代表公孙子都的父兄迎亲,但郑国还是要来人的,郑国、齐国和洛师的队伍都会在凡国会面。洛师下榻的院落旁边,停着几辆郑国的辎车,上面还插着特使大旗,应该是郑国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
祁律下了辎车,姬林还没来得及下车,便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喊一声:“兄长!”
那声音何其耳熟,“咋咋呼呼”的,清朗又脆,包含着无数的惊喜,姬林一听,登时头疼不已,这不是祭牙的声音么?
祁律吃惊的回头,顺着声音看过去,还没看清楚来人,已经咚一声被来人狠狠抱在了怀里,对方给了祁律一个大大的熊抱,无比热情。
祁律险些勒的喘不过气来,仔细一看,热情的拥着自己的人,可不就是自己的便宜弟亲祭牙么?
祭牙满脸欢喜,抱着祁律不撒手,大喊着:“兄长!牙可见到你了!兄长你近来可好?怎么清减了?兄长你在洛师为官是不是吃不好睡不好?天子可有刻薄于兄长?”
祭牙一连串的问着,根本没有注意祁律的辎车里竟然还有人,姬林一身天子的朝袍,怀中抱着他的“分身”小土狗,款款的从辎车上走下来,凉飕飕的说:“祭小君子不必担心,寡人怎么可能苛待了太傅呢?”
祭牙吓得一个激灵,他没注意姬林也在场,竟然当着面吐槽了天子,一瞬间整个人呆若木鸡立在原地,给吓了个好歹。
祁律见到祭牙也很欢心,虽祭牙只是祁律的便宜弟弟,可以说是半路捡的,原本只是想把祭牙当做好乘凉的大树而已,不过人相处久了总是有感情的,再者说祭牙性子简单,对祁律又十分真诚,这个弟弟简直是入股不亏的。
好些日子没有见面,别说是祭牙了,祁律其实也有些激动,笑着说:“弟亲可好?”
他这么一说,祭牙的脸色登时凉了下来,肉眼可见的结冰,祁律眸光一动,心说是了,公孙子都都要娶亲了,祭牙能好到哪里去?
祁律赶紧岔开话题,说:“弟亲怎么在凡国?”
他说完,祭牙心口立刻中了第二刀,祁律插刀简直百发百中,祭牙脸色阴沉的说:“牙身为郑国迎亲特使,特来迎接齐国国女的。”
“甚么?”祁律都吃了一惊,说:“你是迎亲特使?”
公孙子都要娶齐国的宗室国女,祭牙竟然是郑国的大行人,迎亲特使,这简直就像是——昔日的男朋友要结婚了我却是伴郎,一样坑爹……
怪不得祭牙脸色不好看呢,能好看便是见鬼了。
祁律正在消化这个“坑爹的设定”,便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翩翩公子从隔壁的院落走出来,应该是听到了动静。
那人一身宝蓝常服,黑发高束,皮肤白皙,面容俊美精致,却透露着一股威严和肃杀,加之他身材高大,一看便是练家子,如此俊美的容貌并不会让他显得娘气,反而十分夺目。
可不就是这次婚礼的主人公之一,郑国第一美男子——公孙子都!
公孙子都走出来,面容十分冷静,行为十分持重,见到姬林和祁律,拱手拜礼说:“子都拜见天子,我王万年。”
说罢又对祁律说:“子都见过祁太傅。”
祭牙还在和祁律叙旧,突然看到公孙子都走出来,随即脸色快速结冰,又像是干涸的大地,祁律恨不能听到咔嚓嚓龟裂的声音。
祭牙立刻拉住祁律,说:“兄长,许久未见,弟亲有许多话要与兄长说,咱们进去罢。”
说罢也不理会公孙子都,拉着祁律便要走。“啪!”一声,祁律感觉自己的手臂一紧,回头一看,是天子,天子怀里抱着自己的“分身”小土狗,一只手拉着祁律的胳膊。
一瞬间,祁律一条胳膊被祭牙拉着,另外一条胳膊被天子拉着,让祁太傅有一种错觉……
祁律:“……”太傅好像要被劈成两半了。
姬林眼看着昔日里的情敌对祁太傅拉拉扯扯,动手动脚,暧暧昧昧,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但是为了比祭牙表现的更加成熟稳重一些,俊美的天子脸上露出一个抽筋儿般狰狞的笑容,阴测测的说:“祭小君子拉着太傅去何处?寡人也许久未见祭小君子了,不如带寡人一份,咱们一起叙叙旧?”
祁律:“……”
祭牙没什么可和天子叙旧的,但是一抬头,就见到公孙子都盯着自己,还微微皱眉,脸色又平静又冷漠,祭牙一咬牙,干脆三个人一起进了院落,把公孙子都一个人撂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