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曼拉住黎子仪上马,两个人催马狂奔,虎贲军根本拦不住武曼,“轰!”一声闯开大门,直接冲了出去。
小土狗眼眸一动,立刻也追上去,趁着众人不注意,突然蹦起来,抱住那匹烈马的尾巴毛,死死拽住,搭了一个“便车”,一同冲出了军营。
“抓住他们!!”
“关闭营门!”
“抓住!废物!你们做什么吃的!”
身后谩骂的声音渐渐远去,武曼拥着黎子仪,快速驱马狂奔,一瞬间冲入茂密的树林,继续往前狂奔。
黎子仪突然轻笑一声,说:“原来大司马也不是如此绝情,还是舍我不得的。”
武曼脸色有些别扭,说:“谁舍不得你?我只是觉得天子太也奇怪,那恐怕是假的天子,倘或那是真的,我把脑袋切下来给你!”
黎子仪笑着说:“子仪要将军的脑袋做什么,子仪要将军的心便是了。”
武曼:“……”
武曼脸上更是别扭,趁着天黑,还看不出来脸红,险些给黎子仪的花言巧语羞耻阵亡。
武曼咳嗽一声,岔开话题,说起了正事:“如今情况不妙,假天子已经控制了虎贲军,这里已进入晋国,我们根本无处求援,想要回到洛师搬救兵恐怕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根本来不及,为今之计,只能尽快找到天子和太傅,希望他们无事。”
“嗷……嗷呜……”
武曼正在说话,突听到奶里奶气的叫声,回头一看,有甚么东西坠着他的马尾巴,竟然是一只小狗子?
那小狗子两只爪子抱着马尾巴,一路摇晃颠簸,几乎要被颠下去,武曼立刻将小土狗抱上马背,说:“这不是……这不是太傅的爱犬么?”
太傅喜欢这只小土狗,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到哪里都会带着小土狗,而且这小土狗古怪得很,白天打盹儿,晚上反而精神百倍,好像一只夜猫子似的。
“嗷呜嗷呜!”小土狗被抱上马背,立刻从武曼怀里钻出去,直接钻到了前面,把潞子仪当成了真皮马鞍,用小爪子拉住马缰,似乎要“掌舵”一般。
武曼惊讶不已,说:“小狗子,你要做什么?”
“嗷呜嗷呜嗷呜!”小土狗使劲叫唤着,又叫又窜,突然还从马背上窜下来,围着一块地方打转,那地方被杂草覆盖住,乍一看什么也没有。
武曼说:“祁太傅常说他的狗子十分灵性,难不成,这狗子是想带咱们找他的主人?”
小土狗围着地上打转,武曼立刻翻身下马,走过去单膝跪地,拨开杂草一看,惊讶的说:“是血!”
小土狗的确是要带他们找到自己的身体和祁律,刚才姬林中箭,隐约记得跑到这里昏厥了过去,拨开草丛一看,果然有血迹。
草丛被掩饰了一下,地上的杂草都是断的,自然是被人拔下来搬过去,盖在血迹上的,姬林觉得一定是祁律的作为,毕竟祁律带着昏迷的自己,还要躲避追兵,肯定需要掩盖行踪。
武曼眯了眯眼睛,说:“血迹还很新鲜,咱们快追。”
他说着又翻身上马,不忘了把小土狗也抱上来,只不过武曼稍微有些迟疑,突然很不自然的对黎子仪说:“咳,你太高了,挡视线,还是我坐前面罢……”
天色蒙蒙发亮,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灰白的色彩被从地平面升起来的昭阳推挤着,一点点的消弭在天边的尽头……
“咳!咳……”姬林头晕目眩,又是那种熟悉的昏晕感。
他变成小土狗之后,带着武曼和黎子仪一路追赶祁律,哪知道祁律真是太谨慎了,不只是骗过了那些匪徒追兵,连武曼和黎子仪也被骗过了,一直到天边发白,都没有找到祁律的踪影。
姬林头晕得很,嗓子也疼,随着咳嗽,微微睁开眼目,他稍微一咳嗽,只觉得伤口撕裂一般的疼痛,闷哼了一声。
“小伙子,你醒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姬林耳边响起,姬林眯着眼睛去看,只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并没有看到祁律,立刻紧张起来,目光快速在四周扫视。
那老者笑着说:“小伙子,找你叔父么?他给你煮粥去了,一会子便回来……哎,这不是回来了么?”
老者说着,便听到推门的吱呀声,转头一看,一个年轻男子从简陋的茅舍外面走进来,那男子穿着一身粗衣袍子,虽衣裳粗糙,却衬托着清秀的面孔,温柔的气质,一看便是祁律。
姬林终于看到祁律,狠狠松了一口气,想要挣扎起来。祁律看到姬林终于醒了,端着粗糙的木质小豆,赶紧跑进来,把小豆放在一边,说:“别动,快躺下,千万别扯裂了伤口!”
姬林又躺回去,因着后背中箭,所以不能仰躺,只好侧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