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律与公孙子都暗中定下了“见不得人”的交易,第二天一大早送亲的队伍再次启程,祭牙还有点子不放心,特意过来问问:“兄长,昨日夜里公孙阏可有为难你?”
祁律准备坑弟,但面子上一点儿负担也没有,压根没有负罪感,笑的还是很平常,说:“没有,大行人身居高位,倘或真的欺负一个少庶子,传出去的话,这脸子往哪里搁?”
“也对……”祭牙完全没有感觉到“阴谋”正在向自己逼近,仍旧一副无忧无虑小恶霸的模样。
只有一个问题,那便是正如公孙子都所说,祭牙把信物移书看得太紧太紧,从不离身,片刻也不解下来,别说公孙子都下不了手,就连祁律也不好见缝插针。
这日黄昏,队伍再次扎营,祭牙被分配了营帐,一听便火大了,那火气仿佛泼了油,火苗“蹭蹭蹭”的往天上冒,烧的他脑壳都要焦了,正巧祭牙一眼便看到公孙子都走过来,当即将人一把拦住。
祭牙瞪着公孙子都,说:“你是否诚心与我作对?公孙阏你好歹是个大行人,恁的没有心胸气量?难不成是日前你输了赌约,所以又故意针对我?”
相对比祭牙的怒火冲天,公孙子都笑着说:“少庶子何出此言呢?”
祭牙指着自己的营帐,说:“我乃堂堂少庶子,为何又安排我与旁人同住?”
祭牙这句“我乃堂堂少庶子”,彻底把公孙子都逗笑了,仿佛少庶子是什么大官不成?
祭牙见公孙子都笑起来,一瞬间有些沉醉,心里痴痴的想着,这人虽然小心眼子了一点儿,但是笑起来当真好看……
不,不对,祭牙立刻晃着头,把奇怪的想法晃出去,继续质问公孙子都说:“凭甚么不给我安置单人营帐?今儿个你若是不给我个说法,我还就不走了。”
公孙子都挑了挑眉,难得脾性比较好的说:“堂堂少庶子,难道不想看一看同帐之人么?”
“哼,”祭牙抱臂冷笑,说:“同帐住甚么人都不行,就是你来跟我同帐,也不……”
他的话还未说完,登时一愣,便听“哗啦”一声,营帐帘子打了起来,从里面弯腰走出一人,那人身材有些纤细,整体高挑,肤色很白,一身少庶子的官袍,难道不正是祁律么?
“兄……兄长?”祭牙瞠目结舌,说:“你……你也住这、这个营帐?”
原祭牙同帐之人,竟是祁律。
祁律微笑着说:“怎么,弟亲不想与为兄同住一帐?如今已经到了郑国边界,营地不好扎的太广,因此地盘子有限,只好委屈弟亲与为兄同住一帐,若是弟亲实在不肯的话……”
祁律的话还未说完,祭牙立刻高声说:“肯!肯肯肯!”
小土狗也从营帐中钻出来,一脸嫌弃的看着点头如捣蒜的祭牙,祭牙刚才还说甚么都不肯和旁人同帐,如今却现成打脸,一脸欢心的仿佛要飞起来的模样,将公孙子都一撇,跟着祁律往营帐去,笑着说:“兄长,前些做过的那个烧鹅,甚么时候有空再做来给弟弟尝尝?”
公孙子都眼看着祁律与祭牙进入了营帐,站在原地并没有立刻离开,唇角挑起一个不似很真切的笑容,挑了挑眉,这才转身离开了。
因着祭牙平时很机警,他还有些功夫,信物移书一直贴身放着,旁人根本找不到机会接近,所以公孙子都便给祁律出了一个主意,让他和祭牙一个营帐,等祭牙睡了或者沐浴之时,偷偷将移书“借走”。
祁律进了营帐,眼眸微微一动,笑的十分之殷勤,对祭牙说:“一路奔波劳累,弟亲想必累了,为兄特意准备了热汤,弟亲来一起沐浴罢。”
“沐、沐沐浴?!”祭牙瞪大了眼睛,听到祁律说“沐浴”两个字儿,险些吓得不敢进营帐,后背紧紧贴着营帐帘子,随时有可能夺门而出。
祭小君子最近春心萌动,自觉对祁律有一些旁的什么感情,但祁律却说自己不好南风,不喜男人,害得祭牙心里空落落的,哪知道如今祁律竟主动邀请祭牙一起沐浴,他又没有这方面心思,简直便是对祭牙“空撩一气”,祭牙感觉后背瞬间冒出了冷汗,压力颇大。
小土狗一听,沐浴?祁律平日里便是如此,说他心细,他的确心细如尘,仿佛多生了一个玲珑心窍一般,但偏偏在很多方面又是个粗心大意之人,祭牙显然对祁律有一些爱慕,虽大抵是仰慕佩服,那也禁不住祁律这样“硬撩”。
祁律将祭牙吓了一跳,心里一突,还以为是自己想偷移书的心思太殷勤了,所以被祭牙发现了端倪,但转念一想,也不对,祭牙不可能如此聪慧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