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林听到祁律的猜测,立刻皱起眉来,紧张的说:“太傅感觉身子如何?还是叫医官来诊脉罢。”
祁律赶紧制止姬林,说:“无妨,律食用的很少,应该没什么事,如今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如果当真是郜国公子加害公子冯,那么郜国公子是如何下毒的呢?公子冯在薛国境内已经坠马,有眼盲的趋势,那时候郜公子还在宋国境内,他的手竟然伸的如此之长?
这么一猜测下来,祁律觉得这个郜国公子的确有动机加害公子冯。姬林眯眼说:“还能为了什么?如今的郜国年年朝贡宋国,一直在宋国的制衡之下,宋公的腿突然瘸了,如果公子冯再瞎了,宋国一定会陷入内乱之中,而郜国便有了苟延残喘的机会。”
的确如此,现在想一想,实在太巧了,公子冯的眼睛出事,就是在宋公与夷的腿瘸了之后,想要将自己的国君之位让给公子冯之时,这么说起来,确实有这个可能性。
祁律说:“天子暂不要打草惊蛇,咱们暂时没有证据,全都是推测,律再试探试探这个郜国公子,最好来一个人赃并获。”
祁律和姬林找到了突破口,这种壮阳的散剂需要通过食物和水才能服用进去,因此从今日开始公子冯的饮食,无论是水、米、肉还是汤药,一概不用,表面上看起来照吃不误,其实全都由祁律负责,只是做个样子,避免打草惊蛇而已。
祁律的身子酸疼的厉害,不过此时事不宜迟,倘或真的是慢性中毒,公子冯再强壮的身子骨儿也不禁这么折腾。
他起了身,便要往膳房给公子冯做膳食,姬林一看,当即吃味儿的很,搂着祁律不让他穿衣裳。天子如今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穿着黑色的里衣,但已经蹭的有些松散,将祁律搂在怀里,说:“太傅,寡人问你,太傅觉得是公子冯俊美一些,还是寡人俊美一些?”
祁律:“……”
祁律心中默默的吐槽,天子明明应该靠才华征服天下,如今竟然和公子冯比美?
祁律咳嗽了一声,说:“当然是天子更加俊美。”
祁律没有说谎话,天子是跟公子冯比美,又不是和公孙子都比美,而且就算天子要和公孙子都比美,其实也是不相上下的,更何况在祁律眼里,天子的身材也很俊美,祁律又没见过公孙子都的身材,自然是天子更胜一筹了。
姬林一听,立刻欢喜起来,凑够去在祁律的额心落下一个无比纯洁的亲吻,沙哑的声音笑着说:“寡人最喜太傅对寡人花言巧语了。”
祁律:“……”???
祁律对天子“花言巧语”之后,终于从寝殿出来,因着为了避免被寺人和宫女围观,祁律特意从寝殿的后门溜出来,正好距离膳房也近一些。
祁律从后门溜出来,偷偷摸摸的往前走,左顾右盼,“嘶!”抽了一口冷气,一个没留神,被人从背后拍了一记,正好拍在腰上。
祁律疼的呲牙咧嘴,捂着自己的腰回头一看,原是公孙滑!公孙滑笑眯眯的,仿佛一只狐狸精,了然的打量着祁律,说:“太傅辛苦了。”
祁律尴尬的把手从腰上不着痕迹的慢慢放下来,挺直了腰杆,为了找回面子,十分镇定淡然,仙风道骨的说:“为了我大周大业,不辛苦。”
公孙滑眼看着祁律一本正经,忍不住笑起来,说:“太傅要去膳房么?一并子去罢?滑还能帮忙搀扶太傅一把。”
“不、不需要。”祁律咳嗽了一声,说:“太傅好得很。”
两个人一并往膳房而去,祁律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去试探郜国公子,哪知道这么巧,就在路上遇到了郜国公子。
郜国公子身边还有人,正是洛师的虎贲郎将祝聃。
郜国公子显然也是和祝聃巧遇的,怀里抱着一只酒壶,十分羞涩的拉着祝聃说:“祝将军,上次想要感激祝将军,却未能如愿,如今又遇到祝将军,是咱们有缘分,祝将军难道还是不肯赏脸么?不去馆驿,只是到旁边小饮两杯,都不行么?难不成是祝将军看不起我郜国,觉得郜国地盘子太小,配不上给祝将军敬酒?”
郜国公子都说到这个份上,祝聃这个人也实诚,嘴巴笨得很,不好拒绝,郜国公子便拉着祝聃往旁边的小楼走过去。
那小楼建在水边,四面镂空,有人在里面的话看得十分清楚,郜国公子将酒壶放在案几上,拿出怀中的小瓶子,打开酒壶的盖子,往里面倒了一些粉末,一面倒还一面说:“祝将军您有口福了,这香料是我们郜国最名贵的香料,掺在酒水中十分香甜,而且还不醉人,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呢!”
祁律一看,好家伙,自己昨日只是稍微舔了一口,而这个郜国公子竟然在酒水中加了那么一大堆,这心思简直太明显了,他是觉得拉拢祝聃不行,开始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