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居逃窜到淮夷诈降,必然要拿出诚意来,便会告诉淮夷人,天子转移粮草的路线,带着淮夷人杀过去抢夺粮草,等淮夷人真的抢到了天子的粮草,那时候才会对容居放松警惕。
姬林陷入了沉思,的确是这个道理,但这个方法十足冒险,不但容居冒险,运送粮草也十分冒险。
容居拱手说:“天子,击破淮夷,迫在眉睫,如今火已经烧到了眉毛尖上,再也管不得太多了,只要天子能够大破淮夷,便能堵住天下诸侯悠悠众口,立信扬威!”
姬林的眼眸微微发沉,终于点头说:“好,那便有赖容相了。”
众人商量好了,仔细的谋划了一番,容居佯装打伤祁太傅逃窜,天子便会放出风声,遍城的捉拿容居,让淮夷人也听说容居是个在逃的反臣,如此容居到了淮夷,便可事半功倍。
第二天一大早,宫中便传出了消息,徐国罪臣容居,竟然打伤了祁太傅,祁太傅重伤在身,危在旦夕,天子愤怒,发布了榜文缉拿容居,如果能缉拿容居者,便封洛师太宰!
因着这奖赏太过丰厚,很多人便蠢蠢欲动起来,别说是薛国了,临近的几个国家也全都躁动起来,准备捉拿容居。
祁律被“打伤”了,一身是血,医官冲进来抢救,把祁律差点捆成了一个“木乃伊”,祁律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哪里受伤了,反正医官们上来一顿乱捆,自己不是木乃伊便是粽子,手掌给捆成了一个大猪蹄,动都不能动,更别提下厨了。
祁律举着自己的手反复地看,这时候天子便来“探病”了,他黑着脸走进来,把寺人宫女都遣走,关上门,这才笑了出声,说:“太傅你这是……?”
祁律无奈的说:“天子,这些医官做戏也太假了,您看看这包扎的。”
祁律晃动着自己的手,伤布有些松了,被祁律晃动的散落下来,姬林一看,立刻坐过去,将祁律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小心翼翼的给祁律重新包好伤布,而且还系了一个蝴蝶结。
祁律:“……”
天子和祁太傅琢磨着伤布的蝴蝶结,这时候的容居已经成功的逃窜出薛国,一路往淮夷逃奔,他身边没有什么人,只带着一个“小臣”,这小臣自然便是薛魏无疑了。
淮夷和薛国的确有些来往,但是薛魏在国中不受宠,所以淮夷的人从来没见过薛魏,薛魏是个完全安全的生面孔,薛魏的功夫不错,有薛魏保护容居,确保容居能够顺利的到达淮夷。
两个人一路逃命,到了天黑的时候,四周已经黑压压一片,在丛林中迷失了方向。
“簌簌簌!”的声音突然响起,从四面八方而来,薛魏立刻警觉起来,拔出自己的匕首。“哗啦!”一声巨响,容居和薛魏只觉得脚下一兜,竟然踩到了陷阱,想要反应已经没有法子,猛地被网兜给冲上了天。
容居被兜的翻滚起来,薛魏赶紧抱住容居,网兜一收,快速顺着树干兜上天去,随即有人哈哈大笑说:“抓到了!抓到了!”
“不是猎物?”
“他娘的是人!”
“咦?这倒是个熟人呢!快去通报主公,抓到了一头顶肥的猎物!”
薛魏刚想要刮破网兜,容居一看,立刻按住他的手,说:“鱼上钩了。”
原那些人并不是丛林里的猎人,也不是什么劫匪,就是淮夷人无疑了。
淮夷人布下陷阱准备打猎,哪知道竟然抓到了容居,容居叛变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淮夷一直注意着天子的动向,自然也听说了。
容居和薛魏被推推搡搡的来到一处营地,容居左右看了看,这营地太小了,绝对不是淮夷兵马的粮草屯基地,怕只是一个辎重点而已。
“看看是谁?!”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来,带着笑意。
大汉被簇拥着走过来,薛魏不认识那人,但看他的派头便知道,绝对是个头领。
容居微微一笑,与对方是老相识了,大汉说:“怎么,我听说容相在徐国混不下去了,到了天子面前,又被天子追捕?”
容居说:“让大王见笑了。”
淮夷之人不服管教,自己也会称王,只不过外人一般不会称他们为王,容居一开口十分客气。
容居又说:“容居如今被徐国追杀,又背叛了天子,到了大王这里,才觉得心安一些。”
淮夷的头领笑着说:“容相心安?我可不心安啊!谁不知道容相善于算计,功于心计?容相来到咱们这里,指不定也是你们那毛头天子的计策,是吗?”
容居一点子也没有紧张,更没有慌张,说:“原在大王心里,容居竟然是这么一个坏人?”
那淮夷头领上前走了两步,突然一把拽住容居,将人往怀里一搂,说:“我虽不信你,不过……你若是愿意伺候我,我便留你在营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