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魏笑着说:“祁太傅当真是爽快人,来,添酒。”
薛魏身边那身量纤细的小臣立刻给祁律添上酒水,薛魏又说:“祁太傅大才,魏听说祁太傅在梅山破获了长狄人的诡计,实在让魏钦佩,来,魏再敬祁太傅!”
祁律看了一眼手中的羽觞耳杯,略微有些沉吟,不过很快举起羽觞耳杯,说:“薛公子折煞律了,不值尔尔,律回敬薛公子。”
祁律第二次将杯中酒水饮尽,那小臣已经不需要薛魏发话,立刻主动又给祁律添上酒水。
薛魏没有“善罢甘休”,第三次敬酒说:“祁太傅在郑国,三言两句便解了东门之役,威名大震,实乃我辈之楷模,魏还是要敬祁太傅!祁太傅请饮尽!”
祁律簇了一下眉头,看着手中羽觞耳杯,似乎有些犹豫,因着他酒量本就不行,如今已经饮了两盏,羽觞耳杯的容量很大,可比白酒杯子的容量大得多,就算这年头的酒水度数比较低,但祁律也不敢多饮。
这时候薛国太子正好路过,笑着说:“诶,二弟你的面子不行,祁太傅是洛师来的,和咱们这穷乡僻壤便是不一般的,祁太傅不给二弟面子,二弟还是罢了,别再自讨没趣儿了。”
祁律一听,好家伙,这是逼着自己喝酒,非要把自己灌醉不可,如果不喝酒,就是看不起人家薛国。
祁律微微一顿,说:“薛太子言重了,律与薛太子一般,都是天子的臣民,如何有高低贵贱之分?律也敬薛太子。”
薛国太子说:“来来来,饮尽,饮尽!幸酒,今日无醉不归!”
薛国太子和薛国二公子两个人轮番灌酒祁律,祁律饮了得有七八杯,平日里酒量就是再好,七八杯架不住,登时醉得几乎站不住,膝盖一软,险些直接倒在地上,手中的羽觞耳杯打翻出去,泼了自己一身的酒水。
薛魏一把搂住要摔倒的祁律,薛国太子立刻露出一个狞笑,对薛魏说:“行了,人你带走罢,记得,今晚一定要成事儿,天子那面,我给你拖着。”
“是,”薛魏搂住祁律,说:“兄长放心,那魏这就先告退了。”
薛魏扶着祁律,祁律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根本无法走路,双眼紧闭,似乎睡了过去,薛魏干脆一把将祁律抱起来,祁律有些挣扎,不过力道很轻,薛魏笑着说:“祁太傅脏了衣衫,魏扶太傅去换一身衣裳。”
薛魏身材高大,一把抱起祁律,祁律又软的拿不起个儿来,薛魏很顺利的将祁律抱走,从燕饮殿的后门直接离开。
小臣跟在薛魏旁边,赶紧给薛魏引路,两个人便带着祁律进了燕饮殿后面一件偏僻的屋舍,“嘭!”一声,薛魏直接将门踹开,打横抱着祁律,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快速冲进屋舍。
那小臣跟在后面,赶紧给薛魏掩上门。
薛魏抱着祁律走进去,将祁律直接放在屋舍的软榻上,醉得“神魂颠倒”的祁律堪堪沾到软榻,一瞬突然睁开眼眸,那眼眸里哪里还有一点子醉意,清明的厉害,顿时与薛魏四目相对。
薛魏一改方才的轻浮,连忙退开两步,拱手说:“太傅,魏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太傅见谅。”
祁律一个翻身直接从榻上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衣袍,轻轻掸了掸,挑唇一笑,说:“见不见谅,要听过薛公子的理由,律才能决定,不是么?”
薛魏也是一笑,说:“无成想太傅聪明绝顶,魏还以为太傅无法看出魏的暗示,太傅竟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魏当真敬佩太傅。”
祁律淡淡的说:“这还有赖薛公子聪明,用白水偷梁换柱替代了酒水,但凡是有味觉的人,怕是都能尝的出来罢?”
原来方才在宴席上,祁律与薛魏即兴发挥,演了一场好戏给薛国太子看。在这之前,祁律和薛魏都没有通气。
其实可以说薛魏想要找祁律通气,但是在祁律眼中,薛魏已然变成了华美属性的“狐狸精”,所以祁律当时懒得与薛魏多说话,便错过了薛魏的通气。
后来薛侯尚与薛国太子以为祁律爱好南风,想让薛魏来引诱祁律,薛魏前来给祁律敬酒,看似是灌酒,但是那小臣每次给祁律倒酒,倒入的都是白水。
祁律又不是没有味觉,第一口便尝了出来,所以当时立刻皱了皱眉,看向羽觞耳杯,再之后一连饮下去的七八杯,其实都是白水而已,自然不会饮醉。
祁律便将计就计,干脆装作不省人事,还将酒杯给打翻在地上,薛魏便抱着“不省人事”的祁律,进了屋舍。
祁律淡淡的说:“此处四下无人,薛公子有话编便直说罢……”
薛国的国君一直在给姬林敬酒,姬林不想饮太多酒,搪塞了几次,但是薛国的国君着实热请好客,还与姬林哭诉平日里徐国有多么仗势欺人,总仗着徐国以前曾是三十六个国家的宗主国,因此便横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