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武姜不然,武姜还是不喜欢大儿子,即使大儿子成为了国君,将郑国治理的井井有条,依然对大儿子的芥蒂深厚,还仗着自己是母亲的身份,要求大儿子立小儿子为太子,让小儿子继承大儿子的伯爵之位。
自古以来,都是长子继位,兄终弟及恐惹祸患,虽那时候郑伯很年轻,还没有儿子,但是也不能立自己的弟弟为太子,因此拒绝了武姜。武将不甘心啊,一心为了小儿子,掏心挖肺的为了小儿子,就向郑伯请求给小儿子封地,封在了当时的京地。
公子叔段骄横,其实有一部分是武姜宠爱出来的,如果没有武姜撑腰,公子叔段也不敢如此骄横,后来终于酿成大祸。公子叔段在京城作乱,武姜还和他里应外合,准备打开老郑城的城门,让小儿子的兵马进城杀掉大儿子。
总之乱七八糟的打下来,武姜算是把自己的小儿子彻底宠废了,后来公子叔段失势,武姜经过这次打击,也低调了一些,安心的在郑宫之中享福做她的“太后”。
如今武姜突然不安生起来,能是为了什么事儿?当然是为了她小儿子的事情。公子叔段已经死了,但是公子叔段还留下了一个年轻的长子,便是公孙滑了。
当年京城动乱,公孙滑下落不明,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潜伏在了郑国的膳房之内,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报复郑伯。
公孙滑事败,关入了圄犴,他可是公子叔段的血脉,武姜的小儿子已经没了,好不容易听到孙子的消息,结果孙子关在大牢里,武姜能不气么?
武姜气的肺都要炸裂了,但是她经过之前“不及黄泉不想见”的事情,已经不敢和郑伯寤生横着来,因着她知道,郑伯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任由自己摆布的大儿子了。郑伯拥有了自己的铁手腕,雷厉风行,倘或惹了郑伯不快,就算是母亲又怎么样,上次是软禁,这次怕不是直接要病逝。
武姜不敢明着和大儿子横,所以只好柿子捡软的捏,找上了祁律。武姜听说了,这次抓到公孙滑,最大的“功臣”便是祁律。都是因这祁律,郑伯才会将公孙滑打入圄犴。
武姜一腔愤怒,恨不能全都喷在祁律的脸子上。
祁律平静的回禀,说:“夫人有所不知,公孙滑利用膳房之便,在燕饮之中下毒,险些连同天子与郑公一起谋害,还……”
还引来了四国兵马,打到了郑国的城门之下,几乎便要破门而入,简直罪大恶极……
祁律的话根本没有回禀完,武姜已经打断祁律的话头,说:“下毒?你们不是好好儿的,何来下毒一说?是天子不好了?还是君上不好了?谁被毒着了甚么吗?谁有个三长两短了吗?倒是我那可怜的孙儿,你们都好端端的,他却要呆在那肮脏的圄犴之中,你们好狠的心呢!他还是个孩子!”
祁律:“……”原来“他还是个孩子”这么早就有了……
祁律突然有些明白了,怪不得共叔段那么熊呢,熊孩子的身后八成有个熊家长,只管生不管教,最后自然有人替你教育。
祁律头疼不已,从没见过这么会搅局的,下毒的反而成了受害者,没被毒死的天子和郑伯反而成了阴险狡诈,斤斤计较的恶毒之人,就算爱屋及乌,武姜也不能这般矫情不是?
祁律眼皮一跳,武姜的嘴皮子十分利索,说风就是雨,瞬间哭了起来,说:“我好苦的命!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你们这些歹人竟还要害我唯一的孙儿!那可是我郑国唯一的血脉啊!让我孙儿在圄犴之中平白受那肮脏的苦楚,你们都欺辱我是一个不懂事儿的妇人!是也不是?!”
祁律:“……”说不过说不过。
祁律突然哑口无言,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因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当时在城门口耍无赖退敌的场面都太低级了,看看人家武姜,愣是把祁律说的一愣一愣的,插不上一句话来。
武姜哭着,柳眉又挑,说:“好啊!今日我就要教训教训你这个嬖宠蛊惑的歹人!来人!给我打!就在我面前,狠狠的打他!”
獳羊肩和石厚在殿外等了很久,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獳羊肩有些担心,毕竟郑国夫人和太傅八竿子打不着,突然把太傅叫过来,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
獳羊肩说:“都这么长工夫了,太傅怎的还不出来?”
石厚说:“不要着急,我去问一问。”
他说着,刚要找人去问一问,便有一个宫女出来了,说:“二位,祁太傅已然回去了,方才从后殿走的,让婢子支会二位一声。”
獳羊肩更是奇怪,说:“回去了?”
那宫女说:“是,太傅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