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律眼看着郑姬抓住自己的手,本想避嫌的,没成想听到郑姬这么一说,也忘了避嫌,惊讶的说:“真的?”
日前在洛师的时候,祁律便把做奶酪的法子交给了郑姬,不过古代没有柠檬,也没有白醋,只能用米酒来点奶酪,不容易成功。
郑姬喜欢理膳,祁律教了她法门,便让她琢磨去了,哪知道今日郑姬喜滋滋的来找自己,便是因为真的做出了奶酪来。
郑姬笑的特别欢心,仿佛得了什么宝贝,那不是奶酪,而是山一般的财币似的,又说:“姬做出了奶酪,因此想请太傅去尝一尝滋味儿。”
祁律看了看四周,反正今日是天子的接风宴,和自己没多大关系,心里也十足好奇郑姬所做的奶酪,便说:“左右无事,现在便去罢。”
郑姬连忙点头,两个人一起溜出了宴席。
姬林远远的看着,先是看到郑姬拉住了祁律的手,又看到两个人十分亲密的欢笑,紧跟着欢笑还不行,一前一后竟然相继离开了宴席,不知去向。
姬林心理“腾腾”的跳了起来,那二人,孤男寡女的,不知去了甚么地方,祁律又饮了些酒,姬林实在不敢再想下去,当即脸色很黑的找到周公黑肩,说:“寡人先离开一会子,有事的话,周公帮忙照看一番。”
黑肩连忙说:“是,请天子放心便是。”
姬林很快匆匆离开,追着祁律与郑姬的步伐也走了,虢公忌父奇怪的挠着后脑勺,说:“天子这么着急,怕是有什么急事儿?”
黑肩轻笑了一声,说:“虢公只管饮酒便是了。”
祁律和郑姬哪知道自己被尾随了,二人还知道避嫌,一前一后出了宴席,郑姬就在前面的路口等着祁律,随后“鬼鬼祟祟”的碰头。
郑姬笑着说:“太傅,姬将做好的奶酪,带进了宫中,就放在膳房了。”
郑姬一早做好了奶酪,就等着今日宴席能见到祁律,但是郑姬不能把奶酪带进宴席里来,只好放在了膳房,于是两个人便往膳房而去。
这膳房是个偏膳房,准备宴席的膳房乃是在对面,这里日常没什么人,郑姬便把奶酪放进了偏膳房中。
郑姬一路欢喜的恨不能蹦起来,嘴里哼着小调儿走进膳房,伸手将红色大漆合子的盖子打开,欣喜的说:“太傅请看,这就是姬制作的奶酪……呀!”
郑姬的话刚说完,十足自豪的低头一看,吓得花容失色,“嘭——”一声,直接将精美的红漆合盖子扔在了地上,眼圈一红,便要落下泪来。
祁律只见红漆食合之中,放着一个精美的青铜承槃,承槃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些乳白色的渣子,其余甚么也没有,奶酪不翼而飞!
怪不得郑姬要哭,做了这么久,一瞬间飞了,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郑姬急得团团转,说:“是不是膳夫给倒掉了?”
郑姬第一次做奶酪,自制的奶酪和豆腐其实很像,都是渣子,需要压起来才会美观,承槃之中还有一些乳白色的渣子,可见郑姬所做的奶酪不是很紧实,掉了很多渣儿。
或许是卖相不好看,所以膳夫当成了污秽,给倒掉了么?
郑姬费了那么多时候,就为了做这个奶酪,如今突然不见了,怎么能不着急?
祁律摇头说:“郑姬先不要着急,应当不是膳夫给倒掉了。”
郑姬奇怪的说:“太傅为何如此笃定?”
祁律指着精美的红漆食合说:“郑姬请看,这食合和承槃都是祭相府中的配置,上面还刻着祭氏的家徽,可是?”
郑姬点头,说:“真是,都是姬从家中带来的,自然是家中的物件儿。”
祭仲是郑国的第一权臣,祭氏因为他而鸡犬升天,祭仲用的东西,全都刻着家徽。
祁律便说:“这食合与承槃都有标记,便算是装着污秽,试问哪个膳夫敢倒祭氏的东西?”
这么一说,郑姬也觉得有道理,食合是盖着的,膳夫哪里来的胆子,打开祭氏的食合来查看?
祁律低下头来,又指了指地上,说:“郑姬的奶酪质地必然十分松软,没有压得太过紧实。”
郑姬再次点头,说:“正是。”毕竟第一次做,也不知道法门。
祁律指的地上,赫然有一些乳白色的渣子!
一直往前延伸,就仿佛路标一样,非但没有指向膳房门外,而是一路向内延伸。
祁律突然一笑,说:“敢问郑姬,这膳房可有后门?”
“后门?”郑姬想了想,说:“无有的,只这一张门。”
祁律更是发笑,说:“那敢情好了,请郑姬站在一旁,律帮郑姬抓这只偷吃的小老鼠罢。”
郑姬惊讶不已,那意思是说,偷吃之人还在膳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