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材纤细的孩子顶多三四岁的模样,被士兵一推,险些扑在地上,祁律赶忙一把搂住,将小豆包抱在怀里,低头一看,竟是齐国公子纠!
祁律立刻皱起眉来,收起吊儿郎当的笑容,冷声说:“石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抓一个孩子?”
石厚幽幽一笑,说:“祁太傅下毒谋害,说起来齐国二公子不是也有一份?”
祁律眯了眯眼睛,他恍然想到之前给姬林做鸡汤小馄饨的时候,的确碰到了齐国的二公子,公子纠虽小小年纪,但十分懂事儿,便帮着祁律一并子做了馄饨。
所以这个投毒之罪,也有公子纠一份。
石厚笑着说:“让齐国的二公子来与祁太傅做伴儿,厚也当真是仁至义尽了。”
说罢,转身大步而去,只留下来一串嚣张的笑声。
祁律连忙检查公子纠,说:“二公子,没事罢?石厚可有苛待你?”
公子纠像模像样的摇摇头,说:“无妨。”
祁律眯着眼睛,说:“没成想这事情,竟然牵连了二公子。”
公子纠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推乱的衣袍,别看他年纪小,但是说话井井有条,说:“卫州吁野心勃勃,听说纠当时也在义父身边,便迫不及待的让石厚过来馆驿质问。”
公子纠当时的确在膳房,所以难脱干系,齐侯禄甫也没有办法,只能让卫州吁嚣张的将人拿下。
公子纠又说:“不只是纠,膳房之中一干膳夫,也全都被拿下了。”
祁律蹙了蹙眉,突然“阿嚏!”打了一声喷嚏,原是这里太阴湿,外面又热,一路折腾颠簸被送过来,这一冷一热,祁律身子骨又弱,难免打一个喷嚏。
公子纠小大人一样,立刻将自己的小外袍脱下来,垫着脚搭在祁律肩头,说:“义父,圄犴寒冷,当心着凉。”
公子纠实在太懂事儿,小小年纪入了圄犴,竟没有一点子慌乱,而且还知道关心祁律的身子,当真把祁律给感动的一塌糊涂。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说:“你们敢阻拦本公子?!知道本公子是谁嘛?倘或得罪了本公子,让你萌一锅锅都吃不鸟兜着走!”
祁律本在感动,突然一愣,这奶里奶气的嗓音,这萌萌的发音,即使祁律没有亲眼看到,只要听到声音他都能认出来,可不就是未来大展雄威,称霸春秋的第一大霸主齐桓公吗?
如今的齐桓公还是个小豆包,三岁大小,奶萌奶萌的,说话大舌头,走路都不太利索,却已经知道显摆自己的官威了。
很快便听到牢卒的道歉声:“小臣该死,小臣该死,冲撞了齐国幼公子,实在该死。”
公子小白的声音说:“识得了本公子,还不滚开!本公子要探监。”
“是是,齐国幼公子,您这边请,这边,小心脚下……”
很快的,“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果然看到了小包子公子小白,虽然如今小小一颗,但像模像样的,背着手,迈着方步,在牢卒的簇拥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他走进来,站在牢室门口,摆了摆小肉手,官架子十足,昂着小下巴,奶声奶气的说:“你萌可以退下了,没有本公子的传召,不得过来偷听,叽道了吗!”
“是是,小臣敬诺!”牢卒们不敢得罪齐国的贵族,赶忙全都退出牢室,只留下公子小白与祁律、公子纠说话。
等牢卒都退出去,公子小白背着手站在原地,扭着头欠着身,探头探脑的看了半天,确保那些牢卒真的都走了,这才突然松开背着的小胖手,立刻颠颠颠的跑过来,一头扎在公子纠怀里,奶声奶气的大喊着:“二锅锅!你没事罢!”
公子纠差点给冲过来的小豆包撞一个跟头,虽他比公子小白稍微高一些,但是说到底,公子小白身子骨“强壮”,而公子纠身材纤细,有点弱不经风。
祁律赶紧接住两个小豆包,没让他们摔在地上。
公子纠说:“小白,你怎么来了?”
公子小白立刻说:“是君父让小白来哒!君父让小白来探望二锅锅和义父父!说是小白年纪小,君父亲自前来,恐怕卫那只咸鱼会多加阻拦!”
卫那只咸鱼?
卫国的国君名唤卫州吁,的确是一只咸鱼,祁律差点哭笑不得,不得不说,公子小白简直神吐槽,神总结,精髓,独到!
祁律咳嗽了一声,说:“幼公子,如今外面情势如何?”
公子小白像模像样的皱着小眉头,摇晃着小脑袋,肉肉的腮帮子都晃了起来,说:“天子病危啦,医官全都扎在路寝宫,据说病的很严重,具体事宜小白也不叽道……哦对啦!如今的朝政是周公在把持,辣个周公,简直忘恩负义,都是他叫人把义父父丢入圄犴的,哼,忘恩负义的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