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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1119)

“这……”卫侯胆小,支吾的说:“孤实在不知……不知太傅您说的是甚么。”

祁律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卫公您这大半夜得跑出来,其实……是去和齐国太子见面的罢?”

卫侯的脸色瞬间惨白,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怎么搪塞。

祁律不给他搪塞自己的机会,对付郑国和鲁公,祁律都是来阴的,没有明面上撕开脸面,但是对付卫国,祁律打算换一换策略……

祁律淡淡的说:“卫公,您可别忘了,昔日里您是怎么登上卫国国君之位的。”

卫侯是怎么登上卫国国君之位的?这不是显而易见么。当年姬林堪堪即位,卫州吁叛乱,弑君之后自封卫侯,却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最后身首异处,而如今的卫侯,是卫州吁死后,上来顶包成为卫国国君的。

祁律换了一种说法,看向石厚,又说:“换句话说,卫公,难道您忘了……卫州吁是怎么死的么?”

咯噔!

卫侯惨白的脸色变得铁青,整个人得得的打颤,卫州吁是被石厚杀死的,而眼下,石厚就站在卫侯的面前。

祁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威胁。

而且是明晃晃的威胁。

祁律走过去,绕着卫侯走了两圈,一只手抱着小土狗,一只手拍了拍卫侯的肩膀,像是在给他掸土,说:“卫公,律有一句话想要劝一劝您,这做人呐……最重要的是不要忘本。”

他说着看向石厚,挑唇一笑,说:“石将军,您说是也不是?”

石厚阴沉着一张脸,仿佛是从黄泉爬出来的恶鬼,冷冷的一笑,说:“卑将不懂这么多,但卑将懂得,天子和太傅让卑将做甚么,卑将就做甚么。”

他说着,握紧了腰间的佩剑,不只是手背上,手臂上的青筋几乎也凸出来,那种威胁的意味更加明显了。

卫侯被祁律轻轻一拍肩膀,几乎是一个踉跄,差点子跌在地上,仿佛是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欲坠。

祁律没有再多说废话,敲打到这里,便点到即止,转身准备离开,随着他遥遥的步伐,祁律忽然回过头来,对卫侯笑了一记,说:“想必会盟之日,卫公该做甚么,不该做甚么,心里已经有数了……”

会盟之日。

临淄城外的会盟如期举行,只不过半路杀出了天子洛师一行人。

会盟营地的幕府营帐巍峨树立,初春的冷风飒飒,吹拂着营地的牙旗,洛师牙旗、郑国牙旗、鲁国牙旗、齐国牙旗、卫国牙旗,还有莒国牙旗,各种大旗会聚在一起,迎风咧咧。

太子诸儿还不知卫侯被祁律威胁的事儿,总觉得自己三比二,十拿九稳,而且自己乃是名正言顺的齐国储君,就算天子再能个儿,也拗不过他们去。

太子诸儿闲庭信步的往会盟幕府而去,走到幕府门口,正巧了,便看到了两只“小豆包”。

此乃会盟的要地,营地中没甚么小孩子,但唯独有两个小孩子,那便是太子诸儿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二公子纠和幼公子小白了。

两位公子都是齐国的公子,跟随着祁律一同来到临淄城外,因此一直在营地之中。

公子纠和公子小白年纪都不大,和长公子诸儿的年纪相差不少,诸儿根本不把他们放在心上,只觉得这两个小崽子不是自己的威胁,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将两只小崽子全都调离了临淄城。

太子诸儿看到公子纠和公子小白,冷笑一声迎上去,“嘭!”直接踹了一下公子小白。

公子小白年纪小,身量就是个小豆包,被太猪儿一撞,险些像一只小皮球一样滚出去。公子纠就在旁边,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公子小白,将幼弟抱在怀中。

别看公子纠年级也不大,但成熟稳重的多,搂住公子小白,拦在太子诸儿面前,连忙说:“小白,受伤了没有?”

公子小白被撞了一下,用大眼睛去瞪太子诸儿,太子诸儿反而哈哈一笑,说:“呦,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小野。”

公子小白气愤的叉腰,说:“你说甚么!”

太子诸儿又是哈哈一笑,说:“怎么?我说的不对?谁不知道鲁女与旁人偷情,生下的二公子?君父一向不爱见二弟,难不成还会是旁的甚么原因?”

齐国和鲁国素来都是姻亲关系,公子纠的母亲是鲁国贵胄,也就是鲁女,只不过齐国的先公并不宠爱公子纠,很多人都传闻公子纠并非是齐侯的亲生儿子,所以齐侯宁肯宠爱公孙无知,也不宠爱自己的儿子。

公子小白气得瞪着眼睛,刚要和太子诸儿理论,却被公子纠阻拦了下来。

公子纠脸色镇定,一派温和,仿佛太子诸儿辱骂的并非自己一般,检查了一下公子小白,确定幼弟并没有受伤,拉着公子小白的手,说:“小白乖,跟哥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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