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不颓,更加不废(92)
她是那么喜欢他,却又惴惴不安。
她是那么珍惜他,偏又不敢触碰。
她是那么渴望他,可又畏缩不前。
因为他是那样的无出其右,而她其实是这般污浊不堪。
现在他就站在自己面前,林一禾那欲表达爱意的念头史无前例的强烈。
她没有意识到,随着她心中渴望越来越强烈,凝望苏恒的眼神也越来越炽热。此刻不用言语,也能让人感受到她满满的依恋。
苏恒看的心脏再次一紧,连带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这次却不是因为担心,而是一种陌生的,汹涌澎湃的情绪。
他清楚的感知道,他正被一个女人热烈凝望着。
远处,负责巡逻的御林军小队步伐声越来越清晰,苏恒从恍惚中醒来,劝道:“娘娘,夜里冷,回房歇息吧。”
林一禾轻咬着下唇,委屈巴巴道:“哀家做噩梦了。”
苏恒喉结滚动,终究还是关心占了上风,问:“可是因为环境陌生?”
上次在苏府,她也是睡到一半做噩梦,梦中凄惨哭泣。
因她睡在隔壁,苏恒睡的很浅。听力向来很好的他,似乎隐约听到她凄声饮泣,惊得睡意全无。
开始还以为是自己错觉,但终究不放心,起身出去一探究竟。走近一听,确实是哭泣声,而且还那般凄惨。苏恒想,定是白天受了惊吓做噩梦了。
今夜又听她如此说,才会猜想是不是因为环境陌生的缘故。可也不对啊,他们这一路,哪天歇脚的地方不陌生。
御林军小队步伐声越来越近,林一禾都听到了,她忽然说:“丞相,哀家不想让大家看到我这样。”
苏恒一咬牙,搂住她的腰,身影一闪,几个跃步之后,两人便来到了屋后面。
这后面,是厨房和柴房。
这一连番刺激的动作,把她阴郁的情绪冲淡了不少。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般,一脸兴奋追着苏恒问:“原来丞相大人的武艺也这么好。”
苏恒笑了笑,解释苏家祖先原是开镖局的,后来入仕为官,但武艺也算是家学,自然丢不得。这在汴京也不算什么秘密。
听到最后一句,林一禾脸一垮。偏她不知道,前世当了十年太后,都没人和她说过丞相的出身,或者说不敢。那时候的苏恒权倾朝野,谁敢私下非议。
明明看看起来是如此温和的一个人,却偏偏让大家如此惧怕。
前世林一禾不懂,这世就更不懂了。
反正在她看来,丞相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苏恒心跳又有些快了,太后用这样的目光盯着他。
专注,炙热,盯得他心口发烫。
然而今晚给他的刺激似乎还不够,林一禾忽然笑着对他道:“丞相今夜看起来,怎么格外好看呢。好看到,连天上的月亮都为之失色。”
苏恒心尖一颤,若不是没闻到半点酒味,他还真以为太后醉了。
“以前听人说,好看的男人说的话都不可以信,可哀家却觉得丞相一言九鼎。是长得好看又言而有信之人。”
听到这里,苏恒心里已有些肯定,今晚的太后确实不对劲。是因为那个噩梦吗?
苏恒静静不说话,耐心听着她往下说。
“所以,丞相可不可以答应哀家,无论接下来哀家做什么说什么,都不可以告诉别人?”林一禾昂头看着他,迷离的双眼微微泛红,好像他说不可以,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苏恒承认自己不忍心了,同时也很担心,他想知道太后究竟因为什么每每做噩梦都会变得这般不对劲。
“好……”
得到他肯定答复,林一禾勾唇一笑。
“以前哀家也觉得,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不好的。自由,自在,还不用祸害人。”林一禾说的是在异世的时候,那时候真觉得一辈子单身而已没什么,像她这样连亲人都嫌弃的人,真的连被爱的勇气都没有。
“可死过一回了,哀家才发现,原来是这样的不甘心。”
死过一回?苏恒心一惊,以为她是在说被大皇子囚禁的那半年。原来是那样惊险吗?苏恒恼怒,不应该只把大皇子圈禁在封地。
“今夜哀家又梦到自己死了……”她梦到自己还是在二十七岁那年莫名死去,身边没有丞相。她好难过好难过,好不甘心。丞相的手还没牵,诱人的唇还没亲过。
所以醒来后,想见苏恒的念头非常强烈。出了房门便直往他房间方向走,可走到一半却停住了。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睡,若把苏祁和陈副统领都惊醒了,要如何解释?
可她不愿再回屋,便一直在院子里待着,想把内心的凄凉冲淡一些,没想到却意外撞上巡夜回来的苏恒。
看吧,重生后老天待她还是可以的。本已放弃的,却自动把苏恒送上前,老天也想成全她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