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郎赤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此时的它身处祭坛核心,没有谁比它更清楚剑光的冲击。
司宸和陆煜合力有这样的威势,为什么不提前用?如果提前用了,它根本就没有机会侵入祭坛。
郎赤心中的疑惑,很快便有了答案。
在剑光消失的下一刻,古剑自两人掌中飞离,朝着祭坛飞来。
剑身在祭坛周围环绕了几圈,一声长鸣过后,重新和祭坛达成了共生状态。
“啊!啊啊~~”郎赤只觉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从无名之处涌出,仿佛一道道剑光不断切割着精神和身体。
它能够忍耐燃烧精血的痛苦,面对剑光切割的时候却连一秒都抗不住。
哪怕它占据了祭坛核心,祭坛也没有给它提供任何保护。它本就是个侵入者,并没有得到承认,祭坛本就在排斥它的存在。
此时这种排斥借助古剑化作了实质性的攻击,一道道剑光配合着莫名的能量,泯灭它的意识。
郎赤连忙聚起血气,想要在减轻疼痛的同时,抵抗那股莫名的能量。然而那蚀骨的疼痛让它难以施展手段,极力调动的精血连削减疼痛都做不到。
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那莫名出现的能量,它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郎赤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变得清醒,成效却非常有限。
难道它今天真要栽在这里?
这个想法出现在它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一股惊恐的情绪自心间浮现,一时难以压制。
“我们成功了!”司宸转头看向陆煜,面上不由浮现出笑意。“兽王陛下肯定想不到,它以为的得偿所愿,其实是自投罗网。”
如果郎赤始终保持血雾的特殊形态,就算司宸和陆煜施展全力,也很难泯灭它的全部意识。
只要血雾没有完全消失,郎赤就能借机逃遁。
哪怕失去了所有,只要意识还在,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这样一位不知道掌握了多少阴私手段的敌人,真要潜藏起来,对他们来说是个巨大的隐患。为了能一次性解决这个隐患,陆煜早早就确定了出手时机。
郎赤想要‘夺舍’祭坛必然要献上全部的心神,升腾的血雾再多也无法再为意识提供庇护。
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利用祭坛和古剑的共生特性,想要‘一劳永逸’并不困难。
眼下的情况也证明了,陆煜的决定有多么正确。
“祭坛拥有超然的特性,它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成功!”陆煜并没有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他们的计划之所以会成功,是基于祭坛的‘超然’特性。
纵然坛身被精血侵蚀、玄光被强行泯灭、核心被生命意识占据,祭坛也依旧拥有一定的反抗能力。
哪怕没有古剑帮助,郎赤想要‘夺舍’祭坛也是痴人说梦。
精血可以帮助郎赤一时,却不可能帮助其一世。待到精血磨灭殆尽,它的意识早晚会成为祭坛的养料。
那被血气完全侵染的坛身,只能影响祭坛几百上千年,再长就有些不太现实。几百上千年对于人类来说有些漫长,对天地祭坛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
岁月会磨灭掉人为的痕迹,时限一到天地祭坛依旧是那个福泽天下的顶级异宝。
“为什么会这样?”郎赤的思维终究受到了世界的限制,手上的手段足够阴险却不够繁杂。
几种手段来回使用了几次,它不得不面临一个现实。哪怕没有剑气带来的痛苦,只凭它一己之力也无法压下莫名能量对意志的消磨。
它这个威压星际无数年的兽王,终会死在窥视许久的祭坛之内。
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陆煜!”郎赤恨恨的叫出了这个名字。
所有的变故都是由陆煜而生,一步步将它推入了死局。
“兽王陛下,既然选择了豪赌,就要愿赌服输。”陆煜笑着看向郎赤,“歇斯底里的情绪,只会让你失了王者风范,没有任何意义。”
“歇斯底里?不,我很理智。”郎赤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可他却极力展示出了清醒的一面。“陆先生就不好奇,自己的契约者为何会被阵法困那么久?”
陆煜没有妄加猜测,只是挑了挑眉。“你想说什么?”
“我们那点特殊待遇,不至于让司将军完全失去抵抗之力。司将军会被困到最后一刻,只是因为他甘愿沉迷其中。”郎赤想到阵法对司宸的考验,心中不由多了几分快意。
陆煜给郎赤的印象一直都是圣洁而脱俗,那些个超乎界限的臆想对他来说是种冒犯。
更何况司宸已经不仅仅是臆想,阵法中真假的概念已经被模糊。在里面做出的事,可以看做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