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暴君后我跑路了(4)
褚叡揩去汗,压低声音道:“臣探查到,他们已在暗中行动了,请陛下继续等待几日,到了登基大典,必定能将其一网打尽。”
霍珣眼底没什么波澜,淡淡道:“一帮没骨气的杂碎。”
居然比他想象中还要能忍。
褚叡观摩了一下他的神色:“昨夜臣忘了将药送进内殿,陛下的身体可有不适?”
“无事,先回紫宸殿。”若非他提起,霍珣还真想不起来,昨天晚上他没有喝药。
褚叡难免吃了一惊,因为近来沾染杀戮,霍珣的旧疾比往日发作更频繁,汤药勉强只能镇住疼痛,如果炼制不出解药,此毒无解。
偏偏昨夜安然无事。
难不成是因为,那位苏娘子在殿内的缘故?看不出来,他这位不近女色的主上,竟也有破例的时候。
霍珣不知他心中所想,拧眉斥道:“还不跟上?难道要让孤亲自来请你?”
闻言,褚叡快步跟在步辇后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趣事,唇边浮上一抹笑。
霍珣回头,漠然望着他:“有什么开心事?说出来,好让孤也乐一乐。”
褚叡:“???”
说出来就不好笑了!
他旋即正色道:“没什么,臣只是想起,严郁快要回京了。”
严郁与褚叡同为他的心腹,数月前亲率漠北军南下时,他把严郁留在蓟州,以防北戎趁乱袭扰大燕边境。
还好这一路异常顺利,北戎也没有任何异动。
上个月他去信蓟州,召严郁回京述职,待来年开春再回驻地。
霍珣知晓此事,便没有继续追问。
这天夜里,苏慕宜照例去紫宸殿点卯。
王允告诉她:“苏娘子,陛下在里头候着,请进去罢。”
自他身侧绕过去时,苏慕宜听见一声很低的叹息:“苏娘子自甘轻贱,可曾想过旧人?”
她静默不言往里行去,眉眼温柔低敛,长长的羽睫正好掩住眸中掠过的一丝冷意。
霍珣刚出浴,穿着寝衣坐在床沿,衣襟微敞,露出肌肉紧实的胸膛。
他的身材其实很好,常年习武之人,肩宽腰窄,四肢修长,像是行走的衣架子。
但是他从来只穿深色。
苏慕宜觉得有点儿惋惜,顺从地行礼,等待他下令。
不知道今天晚上他又有什么奇怪的吩咐。
霍珣缓缓开口:“孤有话问你。”
“陛下请说。”
“英国公待你很好?”
这不是废话么,英国公夫妇只她一个孩子,自小宠得跟眼珠子似的,过去的十几年她从没受过委屈。
入了宫,才学会忍耐,将不满咽回肚子里。
苏慕宜柔声道:“妾的父亲,很疼爱妾。”
更漏声点点,他沉默打量她,苏慕宜被那视线逼得浑身不自在,于是伏低身子:“妾出言不慎,请陛下恕罪。”
霍珣倒也没生气,移开目光,低声命令道:“今夜不用伺候,你睡那里。”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苏慕宜看到了一张小榻,大约是他平日午后小憩所用。
她从容谢恩,刚起身,霍珣便拂袖熄了烛台。
沉沉黑暗中,苏慕宜摸索着走过去,心中默叹,他能少些折辱她的花样也不错。
接连几天都是如此。
然而,她悬着的一颗心不敢轻易放下。
直到五日后休沐,霍珣没有去早朝,尚服局将赶制好的冕服送来,苏慕宜留在一旁侍奉。
內侍伺候他试穿,冕服穿戴起来甚为繁重,便比平时多花了些时间,霍珣隐隐有些不耐,余光扫到那近侍正要过来解围,忽然开口:“你来。”
殿内,除了那个被他吓得跪地不起的內侍,便只剩下她。
装死是躲不过去的,苏慕宜只好硬着头皮上。
幸好只差束革带和佩戴十二毓冕,苏慕宜托起那金镶玉的革带,小心贴着他的腰身圈住,尽量不触碰到他。
她一走近,心口的痛楚就消减两三分,霍珣半睐着眸,从他这个角度,恰好将那女子秀美精致的小脸收入眼底,她生得妩媚,扮作柔弱模样时也惹人怜惜。
不得不说,在挑女人的眼光这一点上,霍珲勉强还可以。
霍珣心中冷笑,别开视线,然后听见她轻声央求自己:“陛下,可否稍稍弯腰?”
苏慕宜手捧十二毓冕,解释道:“陛下的身量太高了。”
霍珣冷漠地看着她。
的确,他比苏氏高出足足一个头,就算她拼命踮脚尖,也够不着。
霍珣是不可能对她弯腰低头的,于是从她手里拿走毓冕,兀自佩戴好。
任务完成,苏慕宜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正要退下,忽然霍珣顺势抓住她的腕子,将她往怀里一带。
然后,她就大不敬地跌入新帝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