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驸马是个算命哒(91)
秦舒窈心道,您属实多虑了,就顾千山那个大病初愈的身子,她这些日子以来是捧在手里都怕化了,哪敢有半点怠慢,要说欺负,倒是有点想,可这不是时候还不对吗……
咳,她赶紧收回思绪,认认真真地答应下来。
如此说了好一会儿话,因为皇上稍后还要召见何涧鸣,太后才肯放她离开,临走还千叮咛万嘱咐,等顾千山的身子好全了,带进宫里让他们好好看看。
秦舒窈逃也似的从里面出来,才觉得心里的负疚挣扎轻一点,长舒了一口气,领着桃夭慢慢往宫门外走。
没想到半途上,却迎面遇见一个人,正是何涧鸣。
两方相见,俱是尴尬。
何涧鸣用冷淡中带着纠结的眼神看了看她,才不情不愿地一拱手,“见过长公主。”
秦舒窈见他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心里陡然一松,和和气气道:“何将军免礼。”
真是的,那天像提线木偶一般的样子,着实吓人,相比之下,还是他怎么看她都不顺眼的模样比较让人安心。
何涧鸣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分外痛苦。
他的理智上知道,正是这个骄纵蛮横,心如蛇蝎,在他的内心里被砍了千百遍的长公主,在紧要关头命令他去皇宫护驾,抵挡了敌军一日,同时,也多亏她提前布置的粮草,才使得援军能够以超过预期的速度赶到帝京,救大梁于水火之中。
要不是如此,诚实地讲,他的五千羽林卫也不过螳臂当车,并不能支撑多久。
从这一点上说,她既救了大梁,也救了他,但是……
他一想到自己仿佛魔怔了一样,放弃守城,不作援救,反而眼巴巴地跑到公主府,将虎符捧到这个女人面前的情景,就日日夜夜难以释怀。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他与他的部下,简直如同集体中了邪一般,举手投足都不由得自己,如在梦中。
秦舒窈面对他,说实话也是心虚,干咳了一声掩饰,“何将军是进宫觐见皇上的吧,皇上已经在书房等着了。城破当日,何将军护驾有大功,且在前往皇宫的路上,顺手搭救了孤,孤在此谢过。”
“……”
何涧鸣的心情越发复杂。
不知为何,他发现帝京危急解除后,所有人都对他守城不力一事避而不谈,反倒上自皇上,下至百姓,都对他赞许有加,都说多亏何将军在危急关头,率领羽林卫奋起护驾,才能为救兵驰援争取时间。
即便不为个人,单是为了羽林卫上下的兄弟,他也不可能自揭其短,披露那一日诡异的情形,只是心中始终疑虑盘旋,无法纾解。
秦舒窈见他脸色有异,也不好意思多话,举步要走,只道:“何将军快去吧,别让皇上久等了。”
没走出几步,却忽然被他叫住了:“长公主留步。”
她心里一紧,心说别是他察觉了纰漏,要把她拆穿了,强装着镇定回过身去,矜持道:“何将军还有话同孤说吗?”
何涧鸣的神色却越发纠结,像是拿不定主意。
她心里称奇,这人不顾君臣有别,当着她的面都给过她脸色看,不可谓不胆大耿直,此刻竟能为什么事,这样犹豫不定。
她等了一会儿,多喊了一声:“何将军?”
对面这才像回过神来一样,语气迟疑:“长公主,不要怪我多事,我那日第一次见到你的驸马不蒙面的样子,突然间觉得,有些像一个人。”
秦舒窈心里一跳,陡然就想起了那一日他看顾千山的眼神。
当时他连自我意识都快丧失了,整个人行尸走肉,令人胆寒,能在那种情形下还让他产生一些波动,她一直觉得有些离奇,只是当时实在不适合问,既然他现在主动又提起了……
她回想了一下他那天看顾千山的眼神。好家伙,深情款款,仿佛事隔经年遥遥相望一样,这两人之间,总不可能有什么苟且吧?
那不行,无论如何,顾千山都是她的驸马了。
她按了按心里的奇思妙想,强行平静道:“哦,那日何将军的确是说,看着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瞧这模样,何将军是想明白了?”
何涧鸣的神色越发异样,“嗯,他很像从前的谢家世子,谢涟。”
第46章 第 46 章 他到底是不是谢涟。……
谢涟?
秦舒窈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这个名字, 愣了一愣,脱口而出:“他不是死了吗?”
谢家小世子,谢涟, 在十五岁那年, 由于入宫参加夜宴, 在先太子意外身亡时, 恰巧离得最近, 遭到了这副身体的原主, 也就是真正的大梁长公主的迁怒。
她事后寻了一个由头, 陷害了谢家, 导致谢家被满门抄斩,名门望族一朝散于云烟,这世子谢涟, 自然也死在了那场祸事里,官差呈上来的抄斩名录里白纸黑字, 作不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