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娇的笼中雀+番外(140)
她哭泣着,裴怀泠终于不敢再说话。
他只是贪恋地想和她亲密一会儿,好像,做得有些不合时宜。
裴怀泠撑起胳膊,试图从床榻上坐起来,许久没有活动,他的嗓音也变得嘶哑而干裂:“浔浔,别哭了,是我不对……”
苏浔的泪水更是滂沱。
她上前,搀过他的肩膀,一边滂沱般哭泣着,一边将他扶起来。仅是片刻之间,她的眼梢已经哭红,像是压抑了许久,情绪终于在喜悦冲击的一刻,得到了释放。
苏浔其实也不想哭,但她控制不了。
她胡乱擦着脸上泪水,羞恼般哽咽道:“我去给你……给你喊袁……袁先生……”
这次裴怀泠没敢再拉她,任由她擦着眼泪走了出去。
……
不一会儿,袁老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查看完他的伤口,袁老又仔细地试了一遍脉搏,随即喜气洋洋道:“皇上,您暂时无事了,日后好好休养,不出几个月,便可恢复如初。”
满屋子的人顿时笑开来。
李温笑得牙不见眼,小宛和玉心望着苏浔,见她满脸泪水,只当是她喜极而泣,也跟着笑起来。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许大娘早知道了裴怀泠的身份,如今在外头听到他醒过来,不由去篱笆里多抓了两只鸡,打算帮大家好好补补。
等到人群散去,苏浔总算被大家感染得不再哭泣。
房间里又只剩了他们两人,苏浔有些窘迫地揉了揉通红的鼻尖,视线若有若无地往裴怀泠身上瞟。
他靠在软枕上,乌黑的长发披散着,虚虚朝她伸出手,说道:“浔浔,过来。”
苏浔咬着唇畔,走到了他的身前。
裴怀泠趁机拉过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浔浔,让你担心了。”
苏浔那颗别扭的心,慢慢柔软了下来。
她闷声道:“不要命就挡在我身后,你觉得你死了,我就能快乐了吗?”
她是在说他给她挡箭的事情,她的语气里含着怨气,还有劫后余生的后怕。
裴怀泠摸着她后背的长发,缄默片刻,低声道:“嗯。”
苏浔:“……”
她一下子从他怀里起身,气愤地对上他无辜的视线:“是,你说的对,你死了,我特别快乐!”
她咬牙切齿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木质门扉被摔得有点响,守在门口的李温打了个哆嗦,疑惑地望着苏浔带着火气的背影,小声嘟囔道:“皇上昏迷的时候,这韵妃娘娘差点要跟着去了,怎么皇上刚一醒来,又吵起来了?”
裴怀泠在里面,无声地弯起眉眼。
……
苏浔走后没过多久,陈涸就来到了房间。
他单膝跪地,朝着裴怀泠禀道:“皇上,这几日方士屠的逆党已经全部清除,唯有秦长宁还在押解着,等待您的定夺。”
裴怀泠若有所思地倚在床榻上。
他身子虚弱,但那双凤眸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莫测,他问道:“浔浔怎么说?”
浔浔是他对苏浔的专属称谓,陈涸等人虽不知这名字来自何处,但都知道他说的是谁。陈涸回忆片刻,回道:“回皇上,娘娘不曾探望过,也从未过问过。”
裴怀泠似是十分满意地勾起唇角。
他将身子往后靠了靠,沉吟一会儿,缓缓道:“到底在关键时候掷出了簪子,留他一命吧,继续流放,莫要再让他逃脱,也莫要苛待。”
“属下遵命。”
陈涸领命,眨眼间消失不见。
裴怀泠闭上双眼,此时已近黄昏,他清醒了许久,周身疲惫,想阖上眼睛小睡一会儿,忽然屏风后,传来轻微的响动。
他拧眉,望过去,“谁?”
不一会儿,小宛抱着一套被褥,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见到裴怀泠,她匆忙跪下道:“皇上恕罪,奴婢原不想扰皇上清净,是奴婢毛手毛脚……”
裴怀泠的视线却落在她手中的被褥上:“这是什么?”
“回皇上,是娘娘吩咐的。娘娘说您大病初愈,她不能再惊扰您,所以今晚上她要去小公子房间睡。”
裴怀泠的目光阴郁地沉下。
四周的气氛瞬间阴寒下来,小宛胆颤心惊地起身,说道:“娘娘在催促奴婢,奴婢这就给娘娘送去。”说罢,她逃也似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裴怀泠靠在床榻上,周身的疲惫已经消散,脸上一片晦暗。
不过是一句话,她竟要把自己丢在这个房间。
眼底的郁色越发浓厚,随即漆黑的瞳仁微闪,他便想出了办法。
他缓缓挑开捆缚在胸前的绷带,用苍白的指尖,一层层撕开结着薄痂的伤口——鲜血蔓延流出。
他惬意地看了一眼,漆黑的眼底浮上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