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你疼妈妈。”

屋内一片母慈女孝的场面，刺痛了陆至的眼睛。

陆枝枝这回没拦着他，让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听见脚步，两人转头，看见陆至，都愣住了。

陆香芸脸上露出慌乱的表情，她朝陆至伸出手：“儿子，你怎么又回来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至冷冷地说：“就在刚才你说装病的时候回来的。”

听见陆至的话，陆香芸脸色一白，她知道，陆至什么都听见了。

不过陆香芸还是没有放弃狡辩：“你听我解释，刚刚你听见的其实是……”

“是你们俩的心里话，我知道，妈，我都知道。”陆至轻轻笑了一下，走到陆香芸身边。

但他没有去接陆香芸伸出来的手。

陆香芸只能抓住他的衣服，一脸痛苦的说道：“妈有精神病，所以说的是胡话。”

“你当然有精神病，你一直有精神病。你从小就开始折磨陆枝枝，还说是惩罚，你凭什么惩罚她？最应该受惩罚的是你啊！”陆至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你不知道吧，我跟陆枝枝是双胞胎，她受伤的时候，我也能感觉到疼，真的很疼很疼，我让你不要再打她了，你说不行，让我不要看。我不用看，我就知道你是怎么折磨她的。有好几次你打的都是我，你知道吗？我穿上陆枝枝的小裙子，帮她挨的打。你问我怎么受伤的，是你打的啊！”

陆香芸眼泪大颗大颗地冒出来：“我不是，我没有……”

“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再叫你妈，我知道你很爱我。但是我不想要你的爱了。以后你尽量不要再来找我，我会给你钱的，有苏沐晴照顾你，我很放心。”

说完，他拂开陆香芸抓着自己衣服的手，走到赵雪莹身边：“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赵雪莹表情愣愣的，没有说话。

陆枝枝扫了一眼床头柜上的药瓶子，收回目光：“我们可以走了吧？”

“嗯。”陆至神情复杂，又看了陆香芸一眼，决绝地离开。

陆香芸撕心裂肺吼了一声：“不要——！！陆至！！你回来！！”

她站起身想追，却一下摔倒，还是苏沐晴把她扶起来。

陆枝枝走之前看了两人一眼，露出个笑容，这笑话看的才像样嘛，刚刚那出合家欢戏码一点都不好看。

那医生目瞪口呆地跟在后面问他们：“你们还要听她的病情吗？”

“不用了，她已经跟我们没关系了。”陆至头也不回地说道。

上了车，陆至手有点抖，他深吸一口气，才把车子启动。

然后忽然说了一句：“对不起。”

陆枝枝勾起红唇：“没事，你姐姐大度，不怪你。”

原身的确不怪他，甚至还很关心他。

看见弟弟取得什么好成绩，还会为他开心。

后来陆至开始堕落之后，还十分担心，每天都在纠结要不要说他两句。

她之所以跟陆至疏远，是因为觉得自卑，在她看来，无论是陆至还是苏沐晴，都是那么的优秀耀眼，只有她自己，一事无成，是一棵卑微的杂草。

她一边心里为自己的孪生弟弟骄傲，一边不敢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和陆至的关系，只怕给陆至摸黑。

她从来不怪陆至，不怪苏沐晴，甚至不怪陆香芸。

一个温柔的，心地善良的，有点自卑的女孩子。

换了现在的陆枝枝，早就把陆至头给打爆了。

陆至扯出一个笑容：“谢谢姐。”

陆枝枝把头靠在赵雪莹肩膀，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赵雪莹看她一眼，麻木地抹了一下脸：“我是不是真的很圣母。”

“那当然了，圣母玛利亚转世，你现在要还是处女说不定能生个耶稣。”

陆枝枝说完，头被赵雪莹敲了一下：“不许嘲笑我。”

陆枝枝捂着头抬脸，非常无辜地说道：“我没嘲笑你啊。”

赵雪莹呵了一声，有些郁闷地道：“看来以后我真的要改改我的脾气。”

想到刚刚陆香芸说的那些话，赵雪莹也生气。

她自认自己对陆香芸够好了，陆香芸对她又打又骂的，她还帮着陆香芸跟陆至见面。

陆香芸倒好，还要逮着她欺负了。

赵雪莹有些郁闷地捂住脸：“我真是傻逼。”

陆枝枝赞同地点点头：“我同意你的观点。”

陆至温柔地安慰赵雪莹：“不怪你，你是受害者，善良没什么错，错的是我。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还让你受委屈。”

陆枝枝坐直了身体。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赵雪莹脸上飘上两朵红霞：“我其实脾气很差的，唉，就是有时候有点傻，你未必受得了我。”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不对，我就喜欢你，不管你什么样。除非你不喜欢我了，不然你就算打我骂我，赶我走，我都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