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又要抓到符渊的大尾巴时,符渊挪开尾巴,默默地原地转了个圈,把脑门主动递到她的魔爪下。
指尖碰到了符渊头上的短短的茸毛,安稚好像终于找到了想找的东西,嘴角漾出一点笑来。
然后一把揪住了符渊的耳朵。
符渊:?!
次日早晨。
睁眼醒来的时候,安稚的灵元已经稳稳当当了,也转得前所未有地活泼,昨晚的烦闷一扫而空,神清气爽。
六阶的灵元就是不一样啊就是不一样。
掸子并不在。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一直到吃早饭的时候,才看见符渊。
安稚犹豫再三,才捅破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昨晚谢谢你啊,本来灵元特别不舒服,你来了就好了。”
符渊不动声色地夹起一块鱼,“不客气,应该的。”
安稚并不觉得这是“应该的”,连忙补了一句,“等小橘回来就不用那么麻烦你了。”
符渊筷子上的鱼停在嘴边,不动了。
安稚没注意这个,她看到了别的。
符渊看起来和往日有点不同。
他头上猫耳朵向来柔顺的长毛有点戗,人形的耳朵更是通红,像是被人狠狠蹂.躏过。
安稚观察了半天,才试试探探地问:“你怎么了?耳朵怎么那么红?”
符渊抬眸看了她一眼,终于把那块鱼送到口中,细嚼慢咽,半晌才悠悠说:“昨晚从你那里回去后睡不着,后半夜都在用我的娑婆盒练功,娑婆盒以心魔造出个禾隹妖女来,一直在跟我的耳朵过不去。”
他的声音轻且含糊,安稚没听清。
喝醉妖女?
安稚严肃地点点头。
心中却在疯狂地想,不是吧不是吧,他说以心魔造出个喝醉了的妖女,还欺负他的耳朵,其实是在公然讲他的春梦吗?
没想到他们乾旋的风气这么开放。
安稚有点不好意思,所以礼貌起见,是应该顺着他点评一下他的春梦吗?
“妖女啊?什么样?好看吗?”安稚大大地咬了一口果子,用含糊的声音掩饰羞涩。
符渊淡淡答:“确实……挺漂亮的。”
看吧,还真是春梦。
青翳镜前的键盘换了,还是木雕的,但是已经能按下去了,手感舒适。
上午的网课讲网络协议,上课的老师声音太过温柔,又平缓得像条线一样,催眠指数十级。
安稚昨晚大半夜都因为灵元躁动,睡得很不好,这课就上得昏昏欲睡。
倒是符渊时不时过来看一眼屏幕,一会儿问问这是什么,一会问问那是什么。
“就是网啊,”安稚靠在圈椅里半闭着眼睛解释,“你用青翳镜上的那个东西,就是这么搭起来的。”
老师唱完催眠曲,又让大家下载了模拟器,自己动手配一个简单的局域网。
安稚把路由交换机和几个电脑图标拖到屏幕上,连了两下线,敲了三行命令,就撑不住,彻底趴了。
一觉睡得很爽。
再醒过来时,已经下课了,私聊窗口闪个不停。
是孟小汐发过来的。
【安稚你敢公然睡觉?】
【视频一直开着你知道吗?】
【你手机关机?】
【你家猫又来了】
【你家猫一直在跟大家聊天】
【算了你睡吧宝贝晚安】
……
安稚一激灵,彻底吓醒了。
恍惚中记得,刚刚开始做练习时,老师好像说要大家开视频来着,迷迷糊糊的,安稚也不记得自己点了没有。
问题是猫聊天是怎么回事?
安稚看了一眼群聊窗口,她的名字发了一大堆乱码,好像脸滚键盘。
“符渊!”安稚怒吼。
符渊的声音就在耳边,悠长回转地“嗯?”了一声。
声音很低,很有磁性,让安稚的气顿时短了一半。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正俯身和安稚一起看青翳镜。
“这是怎么回事?”安稚指着屏幕上确凿无疑的他捣乱的物证。
“你睡着了,我一不小心踩在了键盘上。”
“‘一不小心’踩在键盘上,能踩得一句一句的,还有问有答?”
“你那么多同学都在跟我聊天,不回复不好。”符渊很无辜,“也没真的敲字,都是随便乱点的。”
“乱点?”安稚指着一片混乱中明显有意义的一句,“别人问‘你是安稚的猫吗’,你回答的一堆乱码里夹着个‘她是我的’是怎么回事?”
她同学看见这几个字都笑疯了。
符渊淡定答:“你前几天上什么‘概率论’,我听到你的老师讲过一个无限猴子定理,有足够的时间,猴子都能用打字机乱按出全套莎士比亚,我敲出一句话怎么了?概率问题罢了。”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