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还只是在听到厉霆琛本人的冷言冷语之后难受，现在愈发变本加厉，连从其他人口中听到厉霆琛的行径都会感到痛苦万分。

姜樱疼的受不了，原本揽在郦莉胳膊上的手垂落了下来。

她死死攥住自己的掌心，尽量不要让好友和厉修远察觉出自己的异样。

厉修远在前面一边开车一边和赵辰通电话，等电话打完，正好路过一个红灯。男人透过后视镜看到姜樱的脸色，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厉修远：“樱樱，你没事吧。”

姜樱摇摇头。

夜幕已然来临，小姑娘的整张脸都隐藏在车内晦暗不明的光线中。然而厉修远还是看到了，她贝齿咬在弧度漂亮的饱满唇瓣上，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看上去可怜极了。

她在极力忍耐自己的痛苦。

厉修远心疼的要命，恨不得自己替她承受这锥心的疼痛。然而他知道自己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受折磨。

男人出声询问的时候，郦莉就已经回过了神来。

她和姜樱都坐在后排的座位上，离着近，更能看出姜樱的难受。郦莉吓坏了，颤抖着手去触碰姜樱的额头，却没想到触碰到的是一片滚烫。

她又去摸她的手，冰凉得让人心惊。

郦莉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樱樱，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都怪我不争气，识人不清不说，还让你忙前忙后地跑了这么半天……”

她一边哭一边抽抽嗒嗒，姜樱看着难受，忍着疼安慰她：“不关你的事。”

“可是……”

郦莉还要再说什么，却见姜樱已经阖上了眼睛。

姜樱轻轻拍了拍郦莉的手，柔软冰凉的触感在郦莉的肌肤上蔓延开来，她一怔，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

纵然心里明白姜樱如今的情况并不是简单的医疗手段就能解决的，厉修远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驱车去了医院。

郦莉本来也想跟着一起，但是被厉修远拒绝了，他给郦莉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她先走。

医院门口。

厉修远率先下了车，他小跑到车身后面，打开车门：后座上，姜樱正闭着眼睛。小姑娘整张脸都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和活力，她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上面似乎还沾染着水雾。

男人心疼得要命。

他哑声唤她：“樱樱，下车吧。”

姜樱却好像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似的，仍旧闭着眼睛，仿佛在沉睡。

厉修远又叫了她几声，还是没有人回答。

他突然感到说不出的恐慌，直接打横一抱，带着她往医院走去。

厉修远走的虽然快，但脚步很稳。这家医院有厉氏的股份，他动用了些关系，轻而易举将姜樱安排进了VIP病房。

听闻厉家大公子到了医院，没过几分钟，院长就带着一众主治医生来到了他面前。厉修远望着床上额头冒着虚汗的姜樱，他喉结滚了滚，然后道：“麻烦你们，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她叫醒。”

“我们会尽力的。”

…………

姜樱是在凌晨三点多钟醒过来的。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厉修远守在自己的床前，男人正一错不错盯着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她就会消失似的。

见她醒了，他立马反应过来，关切的话语像是不要钱一样连番往外吐露。

“怎么样？还难受吗？渴不渴，需不需要喝水？”昔日那个沉稳儒雅的厉修远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此刻的他慌张又笨拙：“还有，你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需要我给你叫餐吗？”

姜樱伸出手，抚摸上男人冷峻的侧脸，朝他露出一个微笑。

“修远……”

“嗯，我在。”

“你别担心，我的身体我知道，不是什么大问题。”

“…………”

厉修远没有说话，只是直视着她的眼睛。

男人握住她的手，情不自禁地加大了力度。

他想起方才医生检查过后所说的话——“不好意思厉先生，根据我们的检查，姜小姐的身体很健康……我们也不能确定，造成姜小姐昏睡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人生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如此无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受苦而束手无策。

姜樱被厉修远哄着吃了些东西，然后就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姜樱睡着，确认她状况好了很多之后，厉修远才真正腾出时间去想刚刚赵辰对他说的那番话：霆琛和王利发的关系，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好到这种地步？

依照他对霆琛的了解，他根本就不可能和王利发那种人有除了工作之外的任何交集。

厉修远的眉头紧锁。

直觉告诉他，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