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迟疑,直接打程方电话,让他下来。
三更半夜,整个家属区都变得躁动了起来。
有医学院的老师刚巧回来,帮助检查了下,“是酒精中毒早期。”
她让薛琛帮忙按着,给谢文盛催吐。
酸臭味十分呛人。
好在谢教授整个人清醒了些。
救护车来得及时,把人给拉走了。
温蒙蒙却是觉得心有余悸。
“你往后不能喝酒了。”
她担心,万一薛琛喝多了,没人照看,突发状况怎么办?
看着严肃的那张小黑脸,薛琛笑了起来,“好,听你的。”
“我是认真的。”虽然因噎废食不值得提倡,可是温蒙蒙就是害怕,这会儿也是霸道的很。
“你要是再让我发现喝酒,我就,我就……”
她说了半天,没有说出个结果。
“我知道,往后不喝了,别担心了。”
薛琛车子靠边,把人拉到自己怀里,下巴顶在温蒙蒙的额头上,“我知道你担心我,往后再有应酬,他们让我喝酒,我就说老婆不让喝。”
“那你说的,你要是让我发现,我跟你没完。”
温蒙蒙也觉得自己完了,开始不讲道理了,这也就意味着,她陷得越来越深,和薛琛相关的事情,压根不能用理智来判断、处理。
“我知道,我知道。”薛琛把人揽在怀里,他刚才竟然没发现,他的小花猫在颤抖。
是真的害怕了。
怕极了,在他怀抱里,就那么睡着了。
睡得依旧不那么安稳。
只不过总这么停在路边不是办法。
薛琛把人放到了后排。
看着躺在那里蜷曲着身体的人,他眸光晦涩了起来。
有一会儿才回到驾驶座,开车离去。
温蒙蒙又是做了梦,梦到了她爸妈。
两个人似乎无法接受她的死讯。
她妈呆呆愣愣地坐在那里,仰头看着那烧黑了的房子。
怔怔发呆。
她爸爸也没好到哪里去。
抱着她的骨灰盒,一双眼睛红肿。
温蒙蒙想,或许他们也是疼爱她的,只不过觉得已经供你吃喝读书,你还有什么需求呢?满足吧。
到底是养育之恩,她亏欠着,这也是事实。
所以,她有赡养的义务,也不会躲避。
这个梦很长,温蒙蒙梦到她爸妈去银行,试图取出她的那些积蓄。
银行的工作人员说,“你们得证明和死者的关系。”
她爸爸着急了,骨灰盒子摔了过去,“这是我女儿的骨灰,还能作假吗?”
那一下,有细细的灰尘扬起。
温蒙蒙看到骨灰仿佛开了花。
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爸妈,都没办法自己是他们的女儿啊。
可真是荒唐。
薛琛听到了抽泣声。
慌忙回到了卧室。
魇着了。
人眼睛都没睁开,眼泪却是不停地往外流。
他只能把人抱在怀里,“我在呢,都听你的。”
眼泪却是越擦越多。
薛琛有点慌,他过去看到小姑娘哭,都是哭完偷偷擦掉眼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这次是怎么了?
衬衣湿透了,大概是哭累了,人又趴在他身上睡熟了。
这下薛琛也不敢离开,索性抱着人坐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也是被传染了睡意,滑落到床上,睡了过去。
温蒙蒙是饿醒的,觉得眼皮疼。
摸了下,眼睛好像还肿了。
睁不太开,看到的薛琛都变了样。
她还记得自己做的噩梦,那可真是一个噩梦。
记得,那会儿薛琛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低声安慰。
那声音像是菩萨的梵唱声,让人安静。
肚子咕咕叫了一声,温蒙蒙想要遮掩下,却不想就这么一下,薛琛就醒了。
“你醒了啊,饿了吗?”
他胳膊有点酸,被枕了太长时间,这会儿有些木了,没知觉。
仿佛,不是自己的胳膊。
而没几秒,那酸麻劲上来,他觉得这胳膊又是自己的了。
温蒙蒙帮他扯胳膊,“我要是用力的话,该不会把你的胳膊拽掉吧。”
薛琛哭笑不得,“那你试试看?”
这是能试试看的事情吗?
温蒙蒙觉得算了算了,她才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薛琛没问她到底做了什么噩梦,温蒙蒙也没说。
吃过饭后,她去修改开题报告。
等着把专家组指出的问题一一做出了修改和回答,这才算是搞定了这项工作。
只要把毕业论文写出来,她就可以顺利完成学业了。
这么一想,倒是快。
“好不容易忙完,先休息两天。”
温蒙蒙觉得不成啊,“程师兄那边还赶进度呢。”
“我刚才打电话问了他,他说给你放两天假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