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把黎明一把拉到自己身后，然后解开了自己的风衣，露出了腰腹上绑满了的自制炸.弹。

“我腿上、胳膊上也都是，要看吗？这个量会把整个废弃仓库夷为平地。”

萧令在交代事实时脸上波澜不惊，平淡地像是在说今天中午他吃了什么一样。

男人持枪的手抖了抖。

疯子！疯子！

和他那个爹一样，都是疯狗！

萧令开口说话之际黎明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无非就是用自己把她换走，他心里也清楚就算他带了这群人想要的东西，他还是会死。

可是，他却想着用自己来换取她的安全离开。

黎明被萧令逗笑了，满是怒气的那种。

她怎么可能留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黎明伸出手抓住他的手紧紧相握，瞪着他直接放狠话。

“你信不信我出去了之后就地自杀？”

所以别说什么牺牲你自己救我这种屁话。

大不了就一起死。

其实到这时候，黎明已经不抱什么逃出去的希望了，在待在这里的几个小时里，除了男人，她还听见过其他人的声音。

对方人数很多。

萧令低头注视着黎明笑了，从眼角眉梢逸出来的笑意让他整张脸都生出一种别样的华光，第一次这张清俊的脸笑得像是勾人心魄的妖精。

他终于抛弃了那副乖乖面孔，露出了爪牙。

“好。”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是你自愿的哦。

……

☆、雨夜里的男孩

都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十年前被查到官商勾结的贪污犯罪恶劣事件是真的，其中错杂交织、涉及联系到的关系不可谓不多，但几方势力也不如表面上那样同心合作。尤其是十年过去，有的早就不再合作，但大多也都知道对方做过的脏事，即便大多已经神离，表面上还维持着貌合。

大家暗中各自都有各自的小心思，男人是给某吴姓局长一方办事的人，来时就被特意交代有机会最好是能把东西完整带回去。

十年前萧迎安整理好了所有涉及其中的人的名单还有相应地他们铁板钉钉的犯罪证据。

如果能把这东西攥在手中，以后万一以后撕破脸皮，也是筹码。

可是显然，另一件屋子里其他势力的人来时很可能被交代了同样的话。萧令前脚刚来没多久，他们后脚就紧跟着就进了仓库。

废旧已久的仓库顶上，还有一两个结满蛛网的灯泡还能发挥功效发出微弱冷色调的蓝光，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仓库里乌泱泱挤进来一群人。

“怎么着天哥？两个小毛孩子还不容易解决？”

“这小子根本不知道那东西在哪儿。”被称作天哥的男人在人进来之际就不动声色地将枪放了下来。

虽然他是给吴局长卖命没错，但那也是钱货两讫的买卖。要是今天折在这里了，挣再多的钱也就是个屁。

他妈的，他还想多活几年。

“那还跟他们磨磨唧唧的干什么，直接一枪解决……”不明情况的哥们儿一进来就大放厥词。

但在下一秒目光触及到他口中的小毛孩子身上时，瞳孔骤缩。

艹了……

这小破孩从哪儿搞的一身炸.弹？！

一群刚才还咋咋呼呼的人安静了下来。是他们不够衷心吗？其实也不见得。

能被派来取主人卧榻之上悬剑的狗，当然是备受宠信的狗。

但是没有多少人类能在死亡二字面前真正无动于衷，这群人自然也是这样，在命与他物之间有所掂量。

张榆之适时就是此刻进来的，他脸上还是挂着斯文的笑，高挺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镜片折射出柔和的光，让人看不清镜片后面他眼底真正的情绪。

“各位，我们好像被包围了呢。”

……

警车的光束将破旧仓库周围皆数照亮，张榆之一眼望见人群中的人，一如很多年前那样扯出来一个嘴角上扬幅度很大的笑，第一个配合着举起了双手。

“你终于肯见我，和我说说话了。”

张榆之手上是自己方才及其配合主动戴上的镣铐，双手被束缚，他却没有一点被束缚的不自在之感，他开心地眯着眼看面前人，笑得像个干净、一尘不染的少年。

而他的眼镜也早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取了下来，少了一半刻意修饰出的斯文气和成熟感。

“你不该动小探。”黎朔没有看他，而是自顾自点了支烟看向不远处，警察正在押解着那群人上车，四周声音有些乱糟糟的，黎明正在一颗颗拆卸萧令身上的危险品。

张榆之看着他温雅的侧脸，脸上的笑微顿，随后便笑得更大了，自嘲道。

“五年前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