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横刀立马(双重生)(88)
不禁哑然:“公主再不松手,可是要同下官一起返回平城。”
重睦面上微微泛红,这才意识到自己行止有碍,仓惶将昨天夜里赶制而成的香囊递给他:“其中放置了白茅与苎麻等止血药物,佐以花香。战场刀剑无眼,还是多准备些药物为妙。”
她说着又觉不妥,及时改口:“总之,顾卿万事小心——”
下一秒,顾衍已然拦腰将她拥入怀中,抬手覆于她发间低声失笑:“乌坎城见,保重。”
……
瞧着返回平城众人的车马渐行渐远,无论重睦还是程况,都始终舍不得策马离开。
“净湘姑娘自小长在平城,最远甚至连云邕关都没去过。此番长途跋涉而至,确实情深义重。”
看出身侧之人目光所聚,重睦知他绝非无情。只是那些情谊,在遇见贺兰茹真之后,都变作虚无缥缈罢。
为此提醒他道:“你若不打算给她答复,倒不如就此了断得好。”
“断了。”
程况不再盯着早已变作蚂蚁般渺小的远行之人,侧首与重睦笑道:“方才她问我,从今往后是否还会去往紫瑶阁。”
自是不会。
他仿佛临危就义般周身燃起悲壮之色,重睦看在眼底原想安慰几句,怎料他刹那之间变了副面孔,笑嘻嘻凑近她转移了话题:“说来驸马爷与武居一向不对付,能为着大将军前去相助。此情此意,着实叫人羡慕。”
重睦腾地涨红耳尖,幸好程况尚未察觉,她才任那红晕消散后才清了清嗓子道:“知道你羡慕,藏心底就好,不必常挂嘴边。”
被她噎得半晌无言,程况终只轻笑两声,迎着朝阳继续往图鹿城而去。
待图鹿城闻名遐迩的那处九层金顶飞檐木塔塔尖隐约映入眼底时,长孙义早已带领迎亲队伍等在长路尽头。
大婚将在三日后举行,眼下重昭会先前往库孙王宫暂且留居,而重睦与程况两人也可同样入住。
长孙义眼底虽说依旧带着些疲惫之色,但看上去总算比起两月前勉强恢复了些。
按照 库孙规矩,新婚夫妇婚前三日都不可见面,是以他将重昭等人送至琉璃殿安置后便先行告辞,只与重睦留下口信,若要相商战事,午膳后于居澜殿齐聚即可。
未免重昭无有亲友相伴感到无聊,长孙义专程谴人给她留下一张王室腰牌,以此能够做到往返宫中,出行畅通无阻。
而早在马车进入图鹿城时,重昭便被城内满目木机甲横行于市吸引注意力,眼下的确坐不住。待重睦与程况前去居澜殿后不久,她自也收拾好行装,准备与阮儿带上些随侍出宫逛逛。
然而还未等她们来得及离开库孙王宫,便被前来拜访的莫那娄侧妃拦住去路。
长孙义共有三位侧妃,除却自小侍奉他长大的婢女碧荔外,另外两位均出自库孙贵族之家。
眼前这位莫那娄氏,想来正是其中之一。
“妾身莫那娄菲蒂,见过王后。”
此女生得一双极为妩媚的淡蓝双眸,与泛着浅珀光泽的波浪长发在阳光之下交相辉映,暮蓝宝石坠在额间,衬得肤色更为白皙,看得出姿色上乘。
寥寥几句大周官话虽不地道,但贵在标准。显是出身高门,才得以从小学习,信手拈来。
重昭听在耳里,心底暗中已有计较。
这位侧妃想必便如自家母妃与封娘娘般,无论得宠与否,在后宫中的地位都与前朝牵连颇深,须得妥善相处,不可怠慢。
然而重昭毕竟年岁还小,未能察觉来者不善,只依照礼制笑道:“汗王与本宫尚未行成婚之礼,侧妃不必如此称呼。”
莫那娄氏闻言,微微扬起唇角,用毫不遮掩的露骨目光上下打量着重昭许久方才再次缓缓开口:“听闻汗王还是世子时的世子妃便是因着远离大周,思乡过度而亡。”
那时她尚未入宫,后来仅从碧荔那儿了解一二,还曾嗤之以鼻,大周女子素来娇弱,看着就像活不长。
怎么也没想到,汗王放着她与茂眷氏不封后,竟在时隔多年后又千里迢迢选了位大周女子来。
眼下重昭总算听出她的恶劣挑衅,倒也并未立刻发作,由得莫那娄氏继续言说:“王后初来乍到,应有许多不惯。妾身着实忧心王后身体,这才急忙准备了不少补药礼品相赠。”
她说着只抬手命令侍女们将无数乘着珍贵药品的玉碟端入殿内,一一介绍:“此乃调理阴虚之物,那是我娘家专程送进宫的百年人参,续命绝佳。”
重昭越听越觉离谱,眼瞧着身侧阮儿已经快要怒斥出声,不动声色地摇摇头,将她捺住。
说到底不过是拿故世子妃早逝一事来给自己添堵,变着法儿地侮辱大周女子体弱死得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