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横刀立马(双重生)(84)
毕竟在上辈子大周与渊梯交战数年的记忆中,从不曾有段权灏此人出现。
随后顾衍又想起,重睦提出合作,得到他认可后不到半日,便立刻去寻了镇元帝下令指婚。
匆匆半年准备时间仓促下嫁,似乎十分着急要将他带出燕都, 远离朝堂是非。
她仿佛也很清楚,若继续停留燕都,不久他便会被贬回乡,忧愤不能自已,最终落得染病 而亡的下场。
所以她自成婚后总是时刻关注他的身体状况,生怕出现任何差错,听闻他曾跟随归不却习武甚至十分震惊,显然与她一贯印象不同。
种种反常叠加,只叫顾衍不免暗自猜测,或许重睦也与他一般,得以重生。
未免她再寻出什么漏洞百出的理由反驳,顾衍索性再下一剂猛药。侧首与她道:“又或者说,公主曾经听闻下官死讯。”
……
以此同时,兴北州,兴庆城边界村镇。
跟随熊泊朗多年的副官吕通率领五百精兵停留官道驿站,瞧着不远处已然能隐约看出山形的浮禺山西峰,面上总算露出难见笑意。
他家将军于西疆闯荡至今,终于可以靠近燕都为将,加之又深得裴侯爷信任,光明未来实属指日可待。
只是从前日起将军便一直抱病居于马车中不曾下地,眼看已快要进入平城向抚北大将军报道,也不知将军是否撑得住。
趁着全军停顿修整,吕副官下马后立刻前往马车处行礼问安,只听得车内传来阵阵咳喘,虽还带着厚重,但已然比起早些时候恢复不少:“仲典放心,本将已经大好,明日到达后便可去向抚北大将军报道。”
吕副官这才略略颔首应道:“属下明白,不扰将军安心休息,先行告退。”
殊不知此时躺在马车中之人不过是假扮熊泊朗的朱副官,而熊泊朗本人,早已瞒着众人先行一步入城。
至于他为何要抢占时间差混淆视听,却是为着能与重晖暗中见面。
两人自然不能选在官属客栈汇合,只得于紫瑶阁灯火昏暗间,避开众人耳目。
熊泊朗风尘仆仆,一身布衣仓促而来,生得阔形方脸,颇具正气。
他立定院内先是检查附近周遭花坛草丛,随后又进入左右隔间巡视一遭,方才随手拍拍裤脚溅上的泥浆,向重晖问安:“末将见过十皇子,十皇子万安。”
重晖急忙伸手扶起他道:“熊将军不必多礼,此行若非有熊将军为孤助力,孤想必根本束手无策。”
“十皇子无需如此妄自菲薄,”两人相携与案前落座,禀退服侍众人,只听得熊泊朗道:“依末将之见,皇上命您入抚北营本也并非为着让您定得闯出些军功才算。想来不过是为着挟制九皇子身后势力,又给您机会历练罢了。”
话虽如此,但眼下他与重旸可说是势均力敌。
重晖自离京后,每日都觉如履薄冰,难以安眠定心,眼眶早已泛起明显乌青。
熊泊朗见状,思及郑妙儿信中所言她家皇甥如何凄苦,终是忍不住出言劝慰他道:“十皇子无需担忧,如今敌在明,我在暗,咱们已然抢占先机。”
早在裴侯爷南下吴越外放前,曾有三年于凉州为官。当时熊泊朗刚入官兵营为士卒,还是位少年人。
某日裴夫人携仆从外出前去天梯山礼佛,回城时遇着山石滚落阻拦去路,幸好逢着熊泊朗带队 巡逻将她救下,他也因此与裴侯爷结下不解之缘。
在裴侯爷收到调令南下前,还专程留书一封,举荐他前往敦煌官兵营任守将副官。
而后许多年,他凭借战功成为一方守将,总算不曾辱没侯爷昔年信任。更不用说,此番又是幸逢裴侯爷上书圣上,才能将他推入抚北营。
裴侯爷知遇之恩,熊泊朗至死难忘。
可即便是恩师,也无法叫他枉顾家国大义。
那时封觉功高盖主,抚北营更早已从朝廷军队变作封家军。
他甚至猖狂到徽定之乱时将诸多皇子先斩后奏,全然不将皇权放在眼里。
而封觉所做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他妹妹肚子里那块肉能够入主东宫而铺路。好在老天长眼,使其死于战乱,才不曾引起这些年朝廷内乱。
可叹封家竟能无耻到这般境界,没了男子便叫姑娘家顶上,当真是无论如何也不愿令抚北营从他们手中大权旁落,定要将那不成器的九皇子抚上皇位方才罢休。
原本熊泊朗对重睦将才还曾有所钦佩,想她身为皇室血脉,又是公主无有储位之争,应不会纵容自家外戚过于猖狂。
可自从从郑妙儿信中得知她也与封家人沆瀣一气密谋残害郑大兄弟为扶持亲弟九皇子上位后,已然对重睦不齿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