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死对头的小奶猫(20)
姜阮至今都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陆晏时的情景。
当时正是春末夏初的时节,赵院士摇头晃脑讲了一上午的经义便觉得口渴了,书本一放,便叫这帮青葱学子们自行背书,背着手摇头晃脑便出去了。
姜阮当时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那窗口外面刚好正对着书院的花园处,午后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她托腮看着满园花红柳绿之色,听着室内传来的读书声伴着湖边柳树上传来的阵阵蝉鸣,竟破天荒的睡着了。
梦里,她梦见一只十分讨厌,毛茸茸的绿色小虫子,不时的用触角挠着她的鼻子,挠的她鼻子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一下子醒了过来。
她才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哪有什么毛毛虫,只见一穿着绯色圆领窄袖袍,肤白若雪,唇红齿白的少年倚在窗外,手里正拿着一朵豆绿牡丹花,笑盈盈的看着她,一双桃花眼里映着春日阳光,如同不远处的那汪湖水,水光潋滟,胜过满园春色。
姜阮一时有些看呆了,随即发现他便是那“毛毛虫”,不满的瞪他一眼。
少年看清楚她的模样,微微楞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十分骚包的将绑在马尾丝绦尾处,正垂在肩膀的一粒成色上佳的珍珠拿在手里把玩,笑道:“喂,瞌睡虫,跟哥哥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第10章 你该不会哭了吧
姜阮见他如此没礼貌,只冷冷瞥看了他一眼,不予理会,重新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谁知那少年竟不可肯放过她,直接从她手中抽出书本,瞄准一丈开外的柳树扔了出去,完了还一脸无辜的看着姜阮,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姜阮从未见过如此顽劣之人,心中愕然,道:“你,还我!”
那少年这时站直了身子,看了一眼远在河岸青草处的道德经,一脸懊恼,道:“啊,丢那么远啊,这真是哥哥我的过错。”
“既然知道错了,那劳烦这位小郎帮我捡回来。”姜阮尚不知人心险恶,见他知错,好言相劝。
少年嫣红好看的唇微微勾起,凑到她跟前,一字一句道:“偏,不!”
姜阮:“……”
她上学已有半月之久,同窗皆是长安城中贵族子弟,年岁也都差不多,最小的如姜阮,十岁出头,最大的也就十四五岁,虽也有顽劣的,但是未有一人能及得上眼前这一个。
她见他穿着并不是书院里统一的衣裳,一身衣裳竟比女子还要花俏,尤其是垂在尾处那粒珍珠,招摇无比,心道不定是哪家偷偷跑进去书院的纨绔子弟。
她心想此刻书也丢了,捡回来兴许也是不能要了,要见他个子要比室内少年都要高出一个头来,一脸的轻狂恣意。
姜阮低头看了看自己弱小的拳头,又看了看眼前可恶的少年,本着祖母教她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准则,只冷冷扫了他一眼,不予理会,伸手便要关窗。
谁知那无赖少年竟一抬脚卡住了窗户,嬉皮笑道:“你若是叫一声哥哥,哥哥立马给你捡回来,以后还罩着你,如何?”
这时,室内读书的同窗们也都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皆坐到矮几上看热闹,有认识那窗外少年的笑道:“快看,陆晏又在欺负人了!”
姜阮闻言眉心一跳。
她入学半月之久,别家郎君姑娘的名字没记得几个,反倒是“陆晏”二字记得深刻。
并非是她有心要记,只因这个名字日日被此间的少年日日念叨,听得耳朵都已经磨出了茧子。
无非是陆家三郎陆晏上个月尾与侍郎家的嫡子当街打了一架,那侍郎家的郎君都快及冠了,却被他揍得鼻青脸肿。
陆晏这个月初又跑去张相爷家把他老人家养的金丝雀放出了牢笼,还美曰其名:鸟儿自是要自幼翱翔在天空的。
张相爷看着翱翔了不到半日便撞死在屋檐下的雀儿,一把岁数硬是追着他跑了几条街。
如此诸如此类的事,不知听了多少,便是她不想记得都难。
那陆晏竟也不否认,笑道:“胡说,我是见这小姑娘可爱,想逗她一逗!”
众人中与他相识的都放下手中课本围了上来与他说话。
尚书令的幼子上前道:“好你个陆晏,都开学多久了才来。”
陆晏倚窗笑道:“也不过才半月,你是知道我的,若是我来早了,那还是我陆晏的作风吗?”
有人羡慕道:“你是命好,换成我等,便是迟了几天家中大人便举着鞭子挥来。”
陆晏瞥他一眼,“要不,我们换个阿耶试试?也不难,只需要每日顶着日头练上三个时辰的射艺,那来不来书院都是小事。”
众人一听发出“唏嘘”之声,纷纷摇头,谁不知陆晏的父亲乃是从前的兵马大将军,娶了长公主之后便卸了兵权,被圣上封了靖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