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意整理了一下被卫谚搅和成浆糊的思路,很快,她字正腔圆地道:“不行。”
她大概猜出的卫谚的想法,这条思路可够天才的,也难为卫谚能想得到。
不过卫谚可比瑞阳王难控制多了,瑞阳王就是再好色,又关她什么事?她要的只是利用王府拯救沈家,查清沈家军械案的来龙去脉,等瑞阳王死了再想法脱离王府,卫谚可至少还能再活几十年呢,嫁给瑞阳王这种庸人,她至少能规避掉不少风险。
而且卫谚以后注定要和薛素衣在一起的,她可不想跟男女主继续搅和。
卫谚捏着下巴的手一顿,脸色由势在必得转而明显的错愕:“不行?”
他似乎有些挫败和恼怒,抛出一连串的问题:“我哪里不如王爷?我没他俊俏?我不比他年轻?我不如他势大吗?”
他这时候连要沈迟意跟了自己的目的都忘了,沉浸在被沈迟意拒绝的挫败感里。
沈迟意看他跟小孩似的做了一串比较,不由一阵无语。她忖度着卫谚的性子,忽然婉媚一笑:“世子固然年少英武,又是天纵之才,可有一点…”
这一笑当真瑰姿艳逸,玉声婉转,卫谚眸光微凝。
沈迟意趁机伸手,拉下他的衣襟,在他耳边低笑了声:“你知道…‘服侍’二字的意思吗?”
她启唇的时候,温热的气流擦过卫谚耳朵,让他既感到不适,喉结又不由轻轻动了动。
沈迟意挺翘的鼻尖轻蹭过他的耳廓,桃花眼水润润的,恁般撩人,她媚声道:“世子…真的想让我入房服侍吗?”
她双唇丰润,唇珠分明,此时笑的既暧昧又揶揄,眼波水滟,仿佛在诱人采撷,真有些狐狸精的意味了。
短暂的失神片刻,卫谚很快反应过来被她讽刺了,脸色微沉。
书里写过,卫谚颇厌女子孟浪,沈迟意满意地看着卫谚铁青的脸色,琢磨着他应该不会再动这心思了,她直起身,轻嘲道:“世子不喜我,若只是心中疑我,又想跟王爷较劲,犯不着把自己也搭上,这话以后不必再提。”
她转身要往外走,忽然腰间一紧,整个人天旋地转,接着就被抵在了门板上。
卫谚脸色发冷,薄唇紧紧抿起,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带着松木香气的气息尽数扑在她脸上。
沈迟意想要挣扎,腰肢却被他轻松揽住,她被他搂的脚尖离地,压根使不上力气。她心中一惊,玩脱了?卫谚要动手?
卫谚垂了垂眼:“你以为我当真不知入房服侍什么意思?”
他又冷哼了声:“你给我等着。”
他似乎是真的被沈迟意讥讽的恼了,撂下这两句话,终于松开了手,拉开门扬长而去。
沈迟意紧张地拍了拍胸口,忍不住开始琢磨卫谚的话,等着?等什么?
……
卫谚出了云影阁,才想起来自己有个二弟要回来,他整了整神色,起身去了主院。
瑞阳王已经命人备了酒菜,见着卫谚过来,便道:“你二弟许久未归,刚好军营又没什么事,你这些日子多陪他四处转转。”
卫询简直是卫谚的正面典型,先起身给瑞阳王奉上一杯薄酒,再给卫谚倒了一杯,才笑道:“这倒不必,大哥还是正事要紧,不过明日我一个同年好友为我举办了接风宴,大家一起去龙泉湖泛舟,我二姐也要过来,大哥可要同去?”
瑞阳王的第二任王妃留下一男一女,女孩是沁阳县主,名唤卫语的,年少时定过一任未婚夫,后来未婚夫战死沙场,县主两年前挑了一个世家子下嫁,不过夫妻二人感情不睦,县主便在别院住着,如今亲弟弟游学归乡,她自然得来接风。
卫谚扫了他一眼,接过他特意给自己倒的烈酒一饮而尽,随意哦了声。
卫询又抿唇笑了笑:“听说薛姑娘和薛表兄现在也在咱们府上?不若明日让他们一道去松泛松泛。还有那位沈姑娘…”他佯做思索:“咱们全府上下都出去玩了,撂下她也不好,把她也叫上吧。”
瑞阳王一想也是,再说他对沈迟意满意得紧,让卫询卫语两个晚辈见见新庶母也好,便点头应了。
卫谚漫不经心瞥了卫询一眼,无甚异议。
卫家三个男人一道用了午膳便各自散了,出主院的时候,卫询往沈迟意住的云影阁瞧了眼,又很快收回视线,唇角勾起毫无温度的笑。
……
沈迟意完全不理解大冷天跑去游湖的行为,奈何她也是要恰饭的,只得早起被迫营业,只不过坐上马车之后,她昨晚上小腹又开始闷痛,晚上都没怎么休息好,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完全是被清涧和紫潺扶着上船的。
现在宾客不曾来齐,船也不曾开,只有零散几个宾客在甲板上瞧风景,沈迟意进了楼船船舱,找了个暖和的地方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