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儿……”慕水寒充满怜惜地唤她的名字。
裴熙笑了笑, 继续说道:“但是现在, 我是真的相信你啦。哪怕你其实是在戏耍我,我也认了。”
“当然不是, ”慕水寒矢口否认后,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是真的喜欢你。”
裴熙闻言微微红了脸道:“那……以后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那样了?老实说,都过了这么久了, 我还是有点怕你。”
那夜的慕水寒如同发了狂的恶鬼, 至今仍叫裴熙心有余悸。
“对不起。”慕水寒有些手足无措地抱住她说:“我没有控制好我自己,吓到你了。”
裴熙窝在他怀里,摇摇头道:“我不怪你。”
如果不是慕水寒那夜的癫狂, 或许裴熙至今仍然不肯相信他对自己的深情。
慕水寒见她如此轻易地就原谅了自己, 心中反而越发悔恨起来,一颗心柔软得像是一摊泥,声音不自觉地变得低柔起来:“傻影儿, 总是这么善良,也不怕我以后欺负你。”
裴熙抬起头,没心没肺地看着他笑:“那你还会欺负我吗?”
慕水寒摇摇头,认真道:“我只恨自己不能对你更好。”
虽说终于能抱美人在怀,慕水寒很是欣喜,只是看着怀中乖巧温顺的小影儿,慕水寒总是觉得很不真实。
即使裴熙那夜就同他说过自己并不讨厌他,可慕水寒还是无法完全相信她在没有恢复记忆的情况下会如此轻易地朝他打开心门。
他很想问问裴熙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是喜欢,是依赖,还是其他……
可他一个在战场上无所畏惧的男人,却不敢朝她问出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
即使慕水寒曾经霸道地要求甚至勉强她和自己在一起,可在慕水寒的内心深处,怎会愿意勉强裴熙的感情?
他想听她说喜欢自己,却不想勉强她说喜欢自己。
这种矛盾的心情慕水寒 * 无从述说,只能一个人憋在心里。
慕水寒的这点儿憋闷,比起姜太后此时的郁闷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自打姜家的权力被慕水寒削弱之后,姜太后就在想他们该如何除掉慕水寒这个眼中钉。
眼看着裴熙和慕水寒越走越近,姜太后意识到他们恐怕不得不尽快动手了。
再这样发展下去,难保慕水寒不会告诉裴熙过去那些年里所发生的事情。
姜太后不是没有劝过裴熙小心提防慕水寒。裴熙表面上是答应了,可姜太后觉得她恐怕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姜太后一方面担心裴熙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或是通过慕水寒知道了什么。
另一方面她又怕裴熙与慕水寒日久生情,以后裴熙就会更向着慕水寒,而不是她这个母亲。
担忧恐惧之下,姜太后在病榻上缠绵了许久,一直都没有大好。
应姑姑见姜太后一天一天地憔悴下去,心疼地劝道:“时候差不多了,咱们可以让冯兰馨动手了吧?只要解决了慕水寒,以后您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姜太后满面忧色:“慕水寒哀家定然是要除去的,只是哀家还没想好……是让冯兰馨还是之荷动手。”
“之荷?”应姑姑不大赞同地说:“虽说咱们手里捏着她的家里人,可她到底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咱们这边的人,只怕心里头还向着皇上呢,未必肯帮咱们给慕水寒下药啊。”
“可冯兰馨不是也犹犹豫豫的吗?”姜太后回想起上次冯姑姑来向她请安,姜太后让她在裴熙的膳食里下药的时候,冯兰馨满脸的抗拒之色,说是怕伤害到裴熙。
姜太后告诉她软筋散并不会伤人性命,只要睡上一觉就会好了,可冯兰馨还是有些迟疑。
姜太后只能明说她这么做是为了铲除威胁到皇权的慕水寒,冯姑姑才勉强答应。
可姜太后看得出来,冯姑姑并不是特别情愿。
好在冯兰馨还知道自己是哪边的人,没有朝着裴熙胡言乱语什么。
不然的话,姜太后早就让人结果了她了。
应姑姑想到冯姑姑的态度,轻叹一声道:“这冯兰馨也是个糊涂的,不想想看她若是不按照太后娘娘的旨意行事,皇上可会真正信任于她?与其两头摇摆,谁都得罪,还不如铁了心效忠于您。好在咱们已经下定决心要除掉她这个隐患了,不如就让她来完成这最后一件事吧?”
虽说冯兰馨近日里头疼的毛病越发严重起来,可她毕竟是乾元殿的掌事姑姑。若是由她在裴熙的膳食里下药的话,成功的几率远大于其他人。
而且姜太后本就想要除掉冯兰馨,只是想要再利用她最后一回。
等一切结束之后,正好可以将所有罪责都推到冯兰馨的身上。
听了应姑姑的话后,姜太后又思考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