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着算着,又开始喘不过气了。唉,如今才知父皇养家糊口的负担,明明家里这么多人,还要三不五时地给他和太子哥哥发零花钱,真是太伟大了。
等邱一鸣忙活完,将近十点。
蔺琛韧带扭伤,不严重,用支具固定后,就能回家了。
邱一鸣舒出口气,总算给了小皇子一个好脸:“你住哪……你头发怎么了?”
小皇子扎揪揪的技术十年如一日的毫无寸进,倒是他的室友们在审美观的压迫下,一个个发艺突飞猛进,基本包圆了小皇子的造型。
小皇子折腾了半天也没整好,爽快地交出了发绳。
邱一鸣、蔺琛:“……”
小皇子虽然是罪魁祸首,但鉴于他认罪态度良好,又是“无心之失”,邱一鸣和蔺琛都没打算追究,倒是小皇子坚持要账单和联系方式还债,更被蔺琛认定为千方百计搭讪的“脑残粉”,随意留了个假的。
邱一鸣问清住址后,开车把人送回。
小皇子到了公寓楼下却不敢回去,怕甄平安知道后担心,想来想去,又打车回了温泉山庄。一来,行李还在那里,二来,他需要保住这份工作来还债。
夜间的出租车比傍晚更迅猛,小皇子还在想心事,山庄就到了。
他付完钱刚下车,眼睛就被后面一辆车的车头灯闪了一下,邱一鸣从驾驶座探出头:“你怎么在这儿?”
考虑到同学会难得,邱一鸣在灵溪温泉山庄订了房间,准备明天组织大家明天爬山,正好今天离场太仓促,他和蔺琛都打算回来弥补一下,谁知却碰见了一个“应该在家的坏小孩”。
小皇子下意识转身躲闪,唯一的遮挡物出租车无情驶离。
蔺琛打开车门,一瘸一拐地跳下来:“别躲了,我亲手梳的马尾辫,化成灰都认得。”
第12章
虽然是孤身一人,小皇子却体验到了被捉奸在床的羞耻。他慢慢地转过身,挥手:“真巧啊。”
蔺琛拄着拐杖,居高临下地看他:“不是到家了吗?”
小皇子对他仍很抵触,两只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正好迈到了台阶上,干脆又往上走了两格,觉得比对方高出了些许才停下来,说:“睡不着。”
蔺琛看着少年幼稚的举动,嘴角不知怎的,微微翘了翘:“所以坐了四十多公里的车?”
小皇子脚后跟踢了踢台阶,敷衍地点了点头。
蔺琛气笑了:“你不知道现在男孩子也很危险吗?”
他的意思是男孩子晚上一个人在外面游逛很容易遇到危险,而小皇子理解成了男孩子会带来危险。他偷瞄了眼蔺琛腿上的支具,无法反驳。
蔺琛说:“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正巧邱一鸣停好车走过来,听到小皇子回答:“我来试训。”
蔺琛问:“什么试训?”
小皇子说:“神龙后裔的试训。”
邱一鸣愣住:“你不是来星皇面试的吗?”
小皇子也愣了下:“星皇是什么?”
……
气氛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蔺琛微妙地看了邱一鸣一眼,似乎在说,你的战队好似名不见经传啊。
邱一鸣一口老血憋在喉头,欲吐不吐:“那你怎么跑来我们包厢?”
小皇子不好意思地说:“走错了。”
所以,这场惨案缘起于走错包厢?
蔺琛和邱一鸣相顾无言。
邱一鸣很想咆哮,既然走错了就出去重新走,为什么要坐下来,后来一想,是自己让人坐的,对方只是顺水推舟,对少年的观感一下子不好了。
星皇的战队队训是:忠诚、友爱、互助、共荣。
小皇子明明有公会,遇到其他战队老板的邀请居然还装傻不拒绝,犯了他的大忌。虽然是别人家的孩子,但不长眼耍心机到他头上,那必须说道说道。
邱一鸣说:“你知不知道,从一而终是一种美德!”
蔺琛:“……”
尽管在国外待了几年,他也知道“从一而终”是让妇人守寡不再嫁的意思,不太适用于眼前的少年吧,虽然,少年……很美丽。
美丽的少年眨巴着眼睛,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这个话题,却不认同地皱眉:“此言太迂腐!便是我们那里,也不兴贞节牌坊了。妇人没了丈夫已然悲痛,何以还成了困囚的牢笼?更冠以‘美德’之名,看似推崇,实为恶毒!”
小皇子一口气说完,又怕自己讲的话对方没听懂,问了一句:“懂否?”
邱一鸣气炸了,对着蔺琛,手指抖啊抖:“他在鄙视我?”
蔺琛很想说一句“该。”
他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咱们先休息吧,有话明天再说。”
小皇子识趣地往里走了,邱一鸣不服:“我觉得话要讲清楚,我怎么就迂腐?怎么就恶毒?怎么就……你们都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