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恨的锤了几下大腿。

  看着一群目瞪口呆的佣人们。

  黎勋的怒气上涌，朝着周围神色癫狂地大吼道：“看什么看，辞退你们信不信！！！”

  宋媛看着他，眼里噙满了泪水。

  不该是这样的。

  查不出来的啊？！

  当时他们是没有肌肤之亲，她借着在黎家当保姆，偷拿了黎仲歌安全套中的精｜液。

  在措施生效后，借助体外受孕怀上了黎勋。

  她抖着手，从围兜里拿出本子，在空白的地方写到：勋勋，你没错的，你是黎仲歌的孩子。

  黎勋看着白纸黑字，直接打翻，“滚！不要你同情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宋媛抖着手，却始终写不出“妈妈”这两个字。

  黎仲歌也听到了后面的喧闹。

  见王｜丹淼还想转头回去，他一把拉住，然后快走一步到她面前，道：“别管，你跟我来。”

  随着书房门的关紧。

  黎仲歌直接跪了下来，吓了王｜丹淼一跳，“黎仲歌，你干嘛跪着？赶紧起来。”

  他低垂着头，造型完好的大背头落下一缕搭在额头之上。

  “淼淼，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王｜丹淼也不劝了，这爷俩这么大阵仗，就知道事儿一定不小。

  她看着他，默不作声。

  黎仲歌攥紧双拳，几乎是咬牙说道：“黎勋，黎勋他不是我们的孩子。”

  王｜丹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仲歌，你在说什么？勋勋怎么会不是我们的孩子呢？”

  “我们从医院抱回来的孩子，不可能出错。”

  “仲歌，你糊涂了。”

  “淼淼——”

  她用力按住桌角，打断黎仲歌的话音，“你别开玩笑好不好？”

  空气似乎就这样沉寂在这里，只剩下黎仲歌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不知道哪里出错了，我们抱回来的不是我们的孩子。”

  王｜丹淼的手在桌面上摸索着，拿到一个瓷器后，用力的摔到地上。

  “砰”的一声，碎片四溅，黎仲歌躲也不躲。

  这个推迟了二十年的谎言。

  终究还是由他亲手掩埋，也由他在这样的鲜血淋漓撕开。

  “黎仲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告诉我这是假的……”

  王｜丹淼明白的，凭着黎仲歌的本性，只有到了万不得已才会告诉她真相。

  只有后背的支撑让她的身体不至于软倒下去。

  “淼淼，你知道我的，不在万全的把握下，我是不会做出任何决定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王｜丹淼的心就像是被一把尖刀剖开一般，痛的她蜷缩起上身，最后无力的蹲在地上。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黎仲歌眼底晕上一层雾气。

  “在他十四岁因为车祸被送到医院大出血那一次。”

  “十四岁……二十一岁……”王｜丹淼抖着唇，说出这几个字。

  “黎仲歌，七年，你苦苦瞒了我七年。”

  “我们的孩子，你就这样放任他在外面颠沛流离，七年都无法归家？！”

  想到黎勋的年纪，王丹淼哭着吼出声来，“是二十一年！！！”

  “是不是他也知道。”

  这个他是谁，两人都明白。

  “是。”

  “好样的，除了我，还有谁不知道？嗯？”

  “除了我是吧？”

  是的，只有你了。

  就这几个字，黎仲歌的上下嘴唇碰触了几次，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半个音儿来。

  他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弥补犯下的罪。

  王｜丹淼凭着最后一点力气爬起来，她甩开黎仲歌的搀扶，稳了稳腿脚往外面走。

  看着门前还在跪着的黎勋。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你早就知道你不是我的亲生孩子？”

  “几岁的时候？”

  黎勋低着头，只能听到他抽噎的声音。

  “抬头！告诉我！”

  这个场景，黎勋想了很久。

  终于在他二十一岁这一年，来了。

  他幻想过知道真相后，他们还是能够视他如己出；也幻想过他们怒而赶他离去的情形。

  但是没想到，这句话却是由妈妈先说出来的。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最疼爱他的。

  怎么知道他不是亲生的后，疼爱说没就没了呢？！

  黎勋没再沉默，也不想再徒劳的恳请或者解释。

  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角，抬头后，脸上哪里有一点泪痕。

  他的声音近乎冷漠，说：“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