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那么拘谨，去玩吧。”

第二遍了。

自己再坚持的话，她会不会不高兴？

而且那位贵族还礼貌的等候着，西泽尔抿了下唇，翠绿清透的眼眸里涌上一点点暗色，终究还是掉头走了。

但他始终站在距楚妩不远的地方。

西泽尔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男性贵族走到女巫面前，然后便再也走不动路了。

她仿佛是舞会上最娇艳的一枝花，只立在那，都是娉娉婷婷，勾着无数人上前或啜饮或攀折。

楚妩拒绝了所有人的共舞的邀请，姿态骄傲但并不显得冷漠，衬着她过于艳丽的容貌，仿佛她本来就该是这样的，高高的立在上面，底下有无数的爱慕者任她挑选。

而其中的每一位，都渴望得到她的垂怜。

虽没有跳舞，但那些人也都围在她旁边，不舍得离去，哪怕是随意的攀谈两句，心头也都是蜜蜜的甜。

直到，一位眼睛蒙着白布的少女来到她的面前。

西泽尔的心脏忽然跳了跳。

即便眼蒙白布，仍看得出她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孩子，年轻又貌美，走来时，姿态曼妙的仿佛在跳舞。

她的肤色同样如雪一般白，还拥有一头珊瑚红的长发，为她的纯真之外又添几分热情大胆的气息。

西泽尔明白。

这心跳不是心动。

而是……

这个少女，与自己实在是太相似了！

而且几乎是差不多的外貌，她应当更喜欢热情的、大胆的吧？而不像自己那么胆小又……拘谨。

拘谨到无趣。

果然，西泽尔心底不祥的预感成了真，只见那个红发少女走到楚妩面前，只说了三两句，楚妩便辞别所有男士，只带着她去往了角落。

离开的时候，她是拉着那人的手的。

西泽尔知晓，那只是楚妩照顾少女眼睛不变，但一起在城堡生活了长时间，她拉过他手的次数也不过屈指可数，让他的心底……

有点酸涩。

刚才两人一起在城堡里，他为她梳头，她夸他好看……统统都及不上楚妩跟少女这一刻的亲密。

少年碧绿的眼黯淡了两分，连璀璨的浅金色的头发都有点失了颜色。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是个漂亮的小王子。

就像楚妩吸引了在场所有男士的目光一样，舞会上，所有的千金和贵妇也都注意到了这个年轻的小美人，只不过刚刚他的目光都落在跟自己同来的女士身上，现在那人一走，她们也终于可以上前搭讪。

“你好，还是第一次在舞会上见到你，漂亮的生面孔。”

西泽尔兴致不高，但良好的王子礼仪让他在别人跟自己说话的时候，习惯性礼貌的回话：

“是的，我是第一次来。”

“唔，让我猜猜你是哪家的呢？”

贵妇一连说出好几个姓氏，西泽尔都只是矜持的笑着，不言语。

离开了自己的王国，他便是抛弃了原先王子的身份，至于今天……他是跟女巫偷偷跑出来玩的。

虽然后者现在跟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已经抛弃他了。

但他不能那样做。

见西泽尔不答，这位贵妇人也非常识趣，用羽毛扇面遮住红唇，只露出一双描绘得十分细致的眼睛，眨了眨，“好吧好吧，我知道那是一个秘密，我会为你严守秘密的。”

“谢谢你。”

对方也看出对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又将话题引了回去，“您跟那位漂亮的女士一起前来，佩剑……你是她的骑士吗？”

西泽尔愣了下，掌心无意识的抚摸着底下的剑柄。

片刻后。

“……是的。”

算是吧？

只要能跟那人扯上一点点的关系，哪怕是卑微的、主仆的……他的心也会雀跃的开出一朵绚烂的花来。

-

美丽的小王子被贵女贵妇们盯上了。

另一头，楚妩也拉着少女找到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终于停下脚步，少女婉转宛若天籁的嗓音响起。

娇娇的。

“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楚妩点了下头，又意识到对方现在看不到，“可以。”

少女的神态一下子变得高兴且热络起来。

“大人，我太高兴了，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您是来找我的吗？”

“不是。”楚妩回，“你走后我就离开了海底，只是今晚刚好来到这边。”

“是这样的……”少女有点失落，但她性格本身落落大方，也没有难过太久，又高兴道，“但我们还是能遇见，真是太有缘了。”

楚妩似乎也被少女的轻快所影响，笑了笑。

“是啊。”她又问，“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找到你的心上人王子了吗？”

没错。

面前的美丽少女就是曾经用眼睛跟楚妩交换双腿的小美人鱼艾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