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他毫不犹豫的舍弃了李婉和韩子奕,他想要斩断过往。
沈宴沉匆匆赶到时,别墅早在韩氏出事不久就被拿出去抵债了,韩子奕带着疯癫掉的李婉不知道去了哪里。
好在关注韩子奕的是沈宴沉,他想找一个人还是能找到的。
经过多方打听知道韩子奕带着李婉在医院看病。
当时天已入秋,沈宴沉打理了下自己穿着很正式的西装去了医院。
在沈宴沉前往医院的路上,韩子奕正被护士堵在病房门口催促着他去交费。
护士背地里受人所托,说出的话很扎心,她语气不屑且轻蔑:“要是没有钱就赶快把人拉回家,别在这里耽误事,我们这里是医院不是收留乞丐的救助站。”
韩子奕这些日子历经了人生最黑暗的时光,比这更难听的话他不知道听过多少。
李婉在病号房内一会儿哭一会儿大笑,一会儿柔情的喊着韩文洛的名字,一会儿恶毒的诅咒沈秀不得好死。
房内吵吵闹闹,韩子奕在门外对着护士平静的说道:“我会尽快把费用交清。”
护士白了他一眼,临走时说了句有钱就赶快交,病人今天的药已经停了,再没钱他们就要撵人了。
沈宴沉被人推着下车往医院里面走时,周文航站在韩子奕面前。
他是陪韩念君来检查身体的,顺道来看看如今的韩子奕。
比起韩子奕的落魄,周文航称得上春风得意。
谁也没想到,以前风光无限的韩子奕,有天会背负着巨额债务,连给母亲看病的钱都没有。
周文航看着眼前的韩子奕,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种扭曲的快意,同时夹杂着的还有些许不安。他觉得韩子奕应该落到这样的境地,又觉得不应该。
周文航沉默了下拿出一张卡递给韩子奕:“这里面有十万块钱,给伯母看病用,密码是你的生日。”
韩子奕冷漠的看着他,看都没看一眼那张卡。
周文航看他这态度,就想到了自己被韩子奕掩盖光芒的日子。
校园时期,韩子奕常年第一永远是众人眼中的焦点,毕了业,他们站在一起,大家眼里永远只有韩子奕。提起他,知情的人会说,原来他就是韩子奕的男朋友,不知情的人只会把他当做韩子奕的跟班。
韩子奕永远不会像韩念君那样用崇拜的眼神看他,有韩子奕在,他永远都是黯然无光的存在。学生时代,因为感情纯真他不在乎,可入了社会经过磨打,他心里开始不痛快。
可有时他也会心生得意,因为韩子奕喜欢他。
可强势的喜欢比起同韩念君在一起的温柔,周文航越发觉得韩子奕的喜欢是高高在上的,是对他无言的嘲讽。
周文航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韩子奕冷傲的样子,以前他比不上韩子奕,现在他完全可以把韩子奕这份高傲给狠狠踩在脚下。
在这一刻周文航的自尊心强到了极点,他的手那么一滑,卡缓缓落在地上。
他用脚踩着半边,那么挑起眉慢声说道:“韩子奕,伯母的病耽误不得,你现在的身份到底不是韩氏总裁,你现在一无所有,恐怕都没有好好吃上几顿热乎饭了。看在你真心喜欢我的份上,这卡里的钱你拿去用。”
“你别先拒绝,你背负着上亿的债务,手里以后都没办法有这么多钱,住哪里都是问题。日子都过不下去,你又怎么给伯母看病?”周文航声音满含恶意:“你要是愿意求我帮忙,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个住的地方……”
他话音未落就被韩子奕一拳打在肚子上,在周文航双手抱着肚子疼的脸都皱在一起时,韩子奕声音寒入骨道:“滚。”
周文航脸色苍白的后退两步避开他拳头范围,这时韩念君从楼上下来,在看到被打的周文航时他满脸惊讶和心疼,他把人扶起来对着韩子奕愤然指责:“文航哥避着来给你们送钱是想看在曾经的份上帮你一把,你怎么还打人呢?”
“文航哥,我就说你不要来,你偏不听,现在知道什么叫做狗咬吕洞宾了吧。”
面对他的温柔和关心,周文航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没事,人家不领情,我们走就是了。”
韩念君扶着周文航离开,临走时他挑衅的看了韩子奕一眼。
那张满带羞辱的卡静静的躺在地上,只要韩子奕弯下腰就能捡起来就能交齐欠下的费用,甚至能暂时解决他眼前的一些问题。
韩子奕的十指死死扣在手心里,心里麻木的没有一点感觉。
就那么过了两分钟又或者是很长一段时间,韩子奕转身时忽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是一道悦耳的声音。
韩子奕抬头,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穿戴干净整齐像是要参加什么重要宴会的沈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