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要不也不会听了韩凤平的花言巧语就上赶着要嫁给他了。
男人在外应酬,有些莺莺燕燕确实常有, 她无话可说, 此事就给揭了过去。
见添寿还在, 又随口问了几句韩霁在安阳县的生活。
“他跟那乡野女子如何了?真就没别的心思?”
添寿说:“那女子凶悍的很, 公子约莫是不敢动心思的,这不才想着埋头读书, 将来好摆脱那女人嘛。”
赵氏冷冷一笑, 他想摆脱也得看看,她这个当继母的愿不愿意让她摆脱!
这韩家的男人,皮相生得好, 很容易让女人爱慕倾心,要是韩霁将来找个高门贵女,赵氏还不放心呢!
但若是个泼妇,赵氏倒是挺愿意帮她坐稳韩霁正妻的位置,让韩霁今后家宅无宁也是好的。
赵氏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韩凤平换好衣裳出来,虽说他年过四十,可看着最多三十出头,甚是英俊,再加上他国公的身份,外面莺莺燕燕多几乎是必然的。
“走啦。今晚别等我,早点睡。”韩凤平说。
赵氏蹙眉:“你晚上不回来啊?”
“没准儿!”韩凤平忽而一笑,凑到赵氏耳旁低喃:“不是刚喂饱你,一晚都舍不得?”
赵氏气的砸了砸韩凤平的肩:“下人面前说什么呢,没的叫人轻贱我。”
韩凤平勾唇一笑,起身离开,走的时候经过添寿身边,说了句 :“备马。”
“是。”添寿赶忙向赵氏请退,跟着韩凤平出去了。
出了主院,韩凤平拦着添寿,将韩霁在安阳县的事情重新问了一遍,添寿一五一十的答了他。
韩凤平在听到韩霁被算计着娶了个乡野村妇时,眉头不可察觉的蹙起,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了解之后要走,可走了两步韩凤平又回过头,对添寿说了句:
“你近来倒是在夫人面前凑得勤快,没少拿赏吧。”
添寿大惊失色,赶忙跪下请罪:“小人知错,国公息怒。”
韩凤平居高临下凝视他片刻,冷笑着说:“夫人给你,你拿着便是,何错之有?”
说完,韩凤平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独留添寿跪在原地好久不敢起身,不过短短几句话,添寿便心虚到后背湿透,国公……是什么意思呢?
**
端午节前几日,韩霁在院子里给印章做最后的打磨,石桌上放着印台和试印的纸,这块印章雕刻历程虽说有点长,期间刻坏了好几块,如今总算是刻出来了。
一边擦摩一边欣赏自己的作品,听见院门外响起女人的笑声,韩霁赶紧加快动作,想今天就把印章做成送给她。
“你这腰可不能再细了,看得我好生眼热。”
月氏与林悠同时进门,两人正讨论林悠越来越细的腰。
又过了几个月,林悠的身材渐渐从圆润变得有些纤细,女子这个时期的身材是最好的,该有的地方都有,该细的地方都细,健康又美丽。
林悠的身量在女子中比较高挑,只是从前又胖又壮看矮许多,如今瘦下来,才叫人真正感受到她的身高。
“你眼热什么?先前卖菖蒲的婆婆还夸你不像生过孩子的呢。”林悠反过来打趣月氏。
月氏如今调养过来,精神气色好很多,人也变开朗了,宓敬回回提起这件事,就对林悠当时的热心劝慰感激不已。
两人拎着菜篮进院子,韩霁与她们打招呼:
“回来啦。”
林悠把月氏手里的篮子接过放到桌旁的石凳上,韩霁将印章展现给林悠看了看,林悠连连称赞。
“待会儿你去廊下弄吧,我和嫂子在这里包粽子。”林悠征用了韩霁正使用的石桌。
韩霁看看手里的活儿差不多了,就剩最后打磨,哪里都能干,便把东西收拾收拾给她们腾地方。
林悠把菖蒲插|在门上,再把早上淘好晾水的糯米搬上石桌,另外她还准备了甜枣、赤豆、五谷等包在粽子里的食材,月氏把她们在街上买的箬叶用井水冲洗干净拿来,两人有说有笑的包了各种口味的粽子,每一个都有小拳头那么大。
快包完的时候,林悠就去厨房烧了一大锅水,等粽子包好了就煮,粽子锅里还顺便放了几个鸡蛋,粽子鸡蛋有特别的箬叶香味,每年也就这个时节能吃到。
林悠从厨房出来,看见月氏站在石桌旁忙活,走过去看,见她正低头编着手绳,林悠问:
“这是什么?”
“五色绳,端午时佩,跟雄黄酒一样,是给大人小孩辟邪的。”月氏说着,熟练的将五种颜色的绳子在指尖拨弄。
辟邪的……
林悠往坐在廊下替她打磨印章的韩霁看去,对月氏说:“嫂子教教我,我也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