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霁侧头看她:“笑什么?难道你骗我的,不给我买?”
“没有!买买买,你要什么我都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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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
皇帝赵嵩批完了这几日积聚下来的奏折,比往常快了不少,还能有时间摆驾演武场练一练枪。
冯如在福宁殿外等候良久才被宣召觐见。
赵嵩穿着一身常服从屏风后走出,刚在华清池沐浴,此刻身心俱佳,感觉相当好。
“你来作甚?”赵嵩问冯如。
冯如躬身上前,指了指此刻被装裱进福宁殿门口隔断屏风中的《猛虎下山图》,回道:
“回陛下,那幅图的画师找着了。奴才按照您的吩咐,赏赐她万两黄金。”
提起那幅画,赵嵩的心情就更好了。
不为别的,只因他近来身心愉悦,处理政事的效率提高,很大一部分就是得益于那幅画。
自从他在梦中梦见神虎之后,多年梦魇的症状得到明显缓解,夜里再不会猛然惊醒。
夜里睡眠好了,白天做事更有精神,赵嵩对这画简直爱不释手,深信画中之虎便是他的命中神兽,能保佑他百恶不侵。
“赏了就好啊。”赵嵩说。
冯如犹豫片刻:“奴才是赏了她,可她没要。她跟奴才提了个另外的要求,奴才拿不准该不该答应,这才来请示陛下。”
赵嵩一愣:“另外的要求?说说。”
“她想要入画院任职,奴才想着本朝没有让民间女子入画院任职的先例,不敢随意应承。”冯如说。
赵嵩了然:“她想入画院任职?你怎么看?”
冯如边应声边观察赵嵩神色,见陛下脸上没有怒容,才敢继续说下去:
“奴才觉得,她画技超群,若是男子的话,不用她开口,奴才也想为她在画院请个正经职位,只因她是女子,却反而不太好办,怕有违祖制。”
赵嵩想了想,说:
“说到祖制,先帝时不就有召女子入画院之事?当年的元妃娘娘任画院院正,那一手倾国倾城的牡丹,栩栩如生,朕至今仍然记得。”
冯如听赵嵩提起先帝时的元妃娘娘,身子赶忙躬了躬,不敢多谈,直到赵嵩问他:
“你也记得的吧?当年你也算元妃娘娘身边近侍,对她的画定然记忆尤深。”
冯如恭谨一笑:
“元妃娘娘的画技确乃天下少有,奴才不敢忘。”
福宁殿中正说话,有宫人入内回禀:
“启禀陛下,贵妃娘娘求见。”
赵嵩一抬手:“宣。”
冯如赶忙从回话的中间让到一边,跪下等候贵妃元氏进殿。
贵妃元氏衣着华美,妆容精致,嘴角总挂着一抹笑,温温婉婉,对谁都和风细雨。
进殿后先给陛下行礼请安,再唤起冯如:
“冯院正请起。”
冯如起身,不敢抬头直视贵妃颜,元氏来到赵嵩身旁,将手中汤盅放在龙案上,元氏才问:
“先前在殿外听见陛下与冯院正在说元妃娘娘,是说的臣妾吗?”
冯如低头不语,赵嵩笑答:“不是你,是你姐姐。”
元氏眉眼一抬,幽然一叹:“原是在说姐姐。”
赵嵩见她低落,安慰道:“说起她,惹你伤心了,是朕不好。”
贵妃元氏是先帝时元妃娘娘的嫡亲妹妹,陛下当年率军回京清君侧后登基,不少前朝旧臣都遭清算,元妃娘娘更是自尽于宫,随先帝而去,元氏作为先帝时的当红近臣,原本也不能幸免于难。
好在当时仍未出阁的元氏少女不畏艰险,自请入宫伴驾,为元家博了一线生机,元氏在宫中披荆斩棘,凭着官家恩宠,一路从小小答应晋升到了贵妃的位置,很多前朝旧臣家,要么衰败,要么落魄,唯有元家挺立两朝,如今的贵妃元氏功不可没。
“陛下何故说起姐姐?”元氏问。
赵嵩指着冯如说:“还不是他,近来朕得了一幅好画,就门口那幅,冯如找着画师了,但那画师是女的,不要黄金万两,偏要入画院任职,这不,提起画院,就说起了你姐姐。”
先帝时的元妃娘娘便是个画痴,她年轻时抛下家族荣耀,趁着画院招收画师,悄悄入宫,一步步从画院小工,坐上了画院院正的位置,甚至凭着画技惊艳了先帝,先帝书画双绝,两人倒是趣味相投,琴瑟和鸣了好些年。
贵妃元氏了然:“原来如此。那女画师倒是个清高之人。陛下准了没有?”
赵嵩接过贵妃元氏递来的羹汤,喝了一口后,回道:
“朕……准了!她的画朕确实很喜欢,她想入画院便入吧,等她进来后,让她再为朕画一幅更大的神虎图,朕要悬于泰和殿之上,压一压朝中戾气。”
“是,陛下。”冯如立刻领旨,又问:“那不知她来画院,应安排何等职位?此人特殊,奴才做不了主,还请陛下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