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喝了这杯媳妇茶, 从今往后我就是您亲口认下的儿媳妇了。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赵氏看着几乎怼到嘴边的茶杯, 顿时傻眼。
这乡野村妇怎么一点气节都没有呢?说跪就跪,不带丝毫挣扎的,生怕答应晚了她会反悔似的。
“娘,喝茶呀。”林悠体贴的帮赵氏把茶杯盖揭开,茶水再次往赵氏嘴边送。
旁边的云萍和钱嬷嬷都愣住了, 不知道要不要上前阻止, 因为让这村妇给她敬茶的人正是国夫人自己。
赵氏被怼的没办法,只能接过茶杯, 对林悠摆摆手:
“行了行了, 让开。”
林悠乖巧的退后起身,再次催促:
“娘,您倒是喝一口呀!要不我就白敬了。”
赵氏没办法, 在林悠无比期盼与殷勤的目光中,象征性的用茶叶水沾了沾唇就算喝过。
喝完就把茶杯递回给丫鬟,让她赶紧把这糟心的茶杯给收走。
丫鬟撤走茶杯以后, 林悠依旧站在赵氏身前, 笑吟吟的看着自己,那眼睛里简直冒着蓝光。
赵氏被她看得疑惑不解,还以为是自己身上哪里有问题, 低头查看了一番,然而她身上除了刚溅到的两点水印子之外,一切好好的。
但那村妇的目光仍盯着自己,赵氏不仅冷声问:
“你看着我干什么?”
林悠的身子紧紧的倚靠着赵氏手边的桌沿,一副没长骨头站不直的样子,就跟那村里妇人靠在饭桌上嗑瓜子聊闲天儿的姿态一模一样。
“那个……娘你还没给见面礼呢。”
林悠说完这话,还故作害羞的对赵氏谄媚一笑,笑得赵氏的面皮几乎都快要抽抽了。
她还敢要见面礼!赵氏在内心咆哮。
“你想要什么,再说一遍?”赵氏冷哼,是个长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赵氏生气了,这语气是在警告这乡野村妇别太过分。
然而林悠就跟没长眼睛的人一样,完全拎不清状况,让人以为她以为赵氏没听清,大咧咧的重复一遍:
“娘给什么见面礼,我就要什么!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
林悠在把眉心夹得死紧的赵氏身上打量几眼,目光落在她头上的那支老大的东珠金簪上,毫不客气指着说道:
“我瞧娘您头上这跟小金簪就挺好。什么玉的、翡翠的,那些东西太贵,咱也不是那贪财的人,就不要了,就您这小金簪上的珠子看着倒挺喜庆,我马马虎虎要这个得了。”
赵氏已经被气得脸色发青,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指着她头上鸽子蛋那么大的东珠说是小金簪,还玉的、翡翠的太贵,她头上这跟东珠金簪能买一箱玉的、翡翠的好不好!
她还敢说自己不贪财,敢说自己马马虎虎要这个得了!
在场的碎嘴婆们先前在林悠这里吃过一次亏,莫名其妙就被她带节奏骂了卫国公一通,悲催的还被卫国公亲耳听见!
她们是国公夫人请来看戏的,不能喧宾夺主,所以国公夫人进来后,她们就都闭了嘴。
听到那乡野村妇说国公夫人头上的东珠金簪不值钱,大家全都心照不宣的笑了。
要不说怎么是乡野村妇呢,就芝麻绿豆大的见识,把这千金难买的东珠当成那种小河洼贝壳里的米粒珠看待了不成?
有那看不过去的夫人忍不住在旁边凉凉的开口:
“你知道国夫人头上的珠簪值多少钱吗?你也敢开口!”
林悠听了那夫人的话,默默将自己的两边衣袖往上撩了撩,将她手腕上明晃晃,金灿灿的几个大金镯子露了出来,脸上还做出一副‘我本来想低调,不想炫富,但你们非要逼我炫’的神情。
那插嘴的夫人无语的看着她,跟旁边的夫人们对视一眼,无奈摇头,有其他夫人劝她说:
“不与夏虫语冰,别跟她说了。”
林悠‘炫富’了一圈,又把注意力放到赵氏身上:
“娘,您是不是舍不得这小金簪?这我可得说说您,按照规矩,今儿我是第一次上咱家的门,我这黄花闺女的身子给了您儿子,我跟他拜了堂,成了亲,伺候他吃喝拉撒这么长时间,你们这现成爹娘当得多痛快,两年对他不闻不问,好容易把我们叫回来,您连个见面礼都不肯给儿媳妇,这要在我们村儿,传出去您这婆婆就别做了!太抠门儿!”
林悠就那么杵在赵氏身前,嘀嘀咕咕的说着小话,看起来像是说给赵氏一个人听得,可她的嗓门儿就算压低了,也能保证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赵氏被她话里那句‘两年对他不闻不问’给刺痛了,紧张地往在场的夫人们看去一眼。
而林悠不管不顾,继续在那里自言自语发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