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自古老世家,无形之中潜移默化地承继了这个时代的许多观念,倘若将环境放到星际时代也就罢了,但在这个时代中,苏安然婚后的“出格”表现让她非常不舒服。
她喜欢这个古老而神秘的时代,不希望苏安然破坏她的美感。
只不过在她和苏安然互搏的时候,她发现那位男主播不知何时悄悄地爬上了第一,她一直暗中观察所有书中出现过的角色,最近倒是有了一点眉目,只不过那个猜测令她有些不敢相信。
*
黄沙路上,赵元瑛一开始是假晕车,到后来谎话成真,被艾贝口中差劲的路况颠晕了。
古代的路和现代的路自然不能比,艾贝选择的好歹是宽阔平整的官道,但比起后世还是要差很多。赵元瑛第一次坐车,又是空腹,晕车也是难免。
恰好已经入了夜,夜路难行,他们便找了一个地方停车。
赵元瑛自己到车外去呼吸新鲜空气,夜风冷冽,吹了一会儿小风,他就觉得还是车里的温度宜人,钻回了车内。而后他发现,“小仙人”在给兄长换手臂上的纱布。控制台上放着一个白箱子,里面是一些古怪的物品,箱壁上画着一个红色的十字。
“这是什么伤?”她一边包扎一边问。
“箭伤。”
“你们是刚从打仗的地方出来?”
“你不是知道吗。”赵元琅的语气平淡无波。
她一抬眼,他的眼里恰好倒映住她的样子,“想诈我的信息?”她故意笑问,“那你们是逃兵咯?”
“……”赵元琅别过眼睛,“包好了吗?”
要不是她说她们那边的治疗手段比较特殊,他也不会任她来包扎。手段特殊与否他不知道,不过她的工具箱里,确实有很多奇特的东西,用的纱布也比他们所用的材质要轻软易透。要知道,皇室能拿到的东西都是这个朝代最为顶级的,可她任意拿出一卷都比他们的要好,给他一个陌生人使用,她也没有任何心痛的神色,可见这东西对她来说有多普通。
“等下,还有一道工序。”她笑嘻嘻地拿起一支黑色的笔靠近他,避开他的伤口抓住了他的手臂。
赵元琅若要躲,自然是能躲开的,男人的手臂粗,她一只手根本圈不住。可他一动不动,只低头看着她在纱布上写字:
今天捡到了两只脏兮兮的小狗狗。
之后她还要画画,纱布上找不到地方了,她就快快乐乐地在他手臂上画了两个可爱的简笔画狗头。
赵元瑛从她写字起就胆战心惊,生怕他皇兄心情不虞,尤其是她写下“狗狗”两个字的时候,他的情绪攀登到了顶峰。
敢说当朝太子是狗?
她胆子大没边了,哪怕是天上的仙人,只怕他皇兄也敢屠神。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皇兄没有发作,反而看了看她的字问:“这是什么字体?”
艾大师合上笔盖,答:“简体。”
赵元琅若有所思。
到了晚上,艾贝把椅子平躺放倒了,三人各占了一张睡觉——这也引起了赵元瑛的小小惊叹。她给他们发了毯子,又将车窗开了缝,免得把人闷死在车里。
睡了一夜,早晨起床,艾贝率先醒来,她下车伸了个懒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身子刚探进去,就蓦地被人抓住了手腕。
副驾驶座位上的男人似乎已经醒了,他睁开眼睛,瞳仁漆黑如夜。
“你也太警觉了吧,我想图谋不轨都不行了。”她笑着调侃。
他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艾贝却好像察觉到了不对,他抓着她的手温度很烫。她用没被控制住的右手手背在他额头贴了一下,又对比了自己额头的温度,“你发烧了。”
“发烧?”他重复她说的话,反应力慢了半拍。
“嗯,发烧,可能是伤口发炎的关系。”
另一边的赵元瑛也早在他们的对话声中醒来了,赶忙来到兄长身旁,他懊恼道:“我怎么把这个忘了,昨晚就应该关注的……”他立即问艾贝,“这里离驿站还有多远?”
“今天能到,怎么了?”
“当然是去拿药吃。”他一摸兄长的体温,顿时急得团团转,“这么烫,不知道这边驿站的条件怎么样,有没有现备的药。”
“我这里就有药。”
“你有药有什么用,我们……等等,你有药?”
“有啊,昨天不是给你们看了吗,有好多,出门在外必备。”
紧跟着,赵元瑛又看见艾贝拿出了那个熟悉的白箱子,而后她挑挑拣拣,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透明袋子撕开,露出里面封装好的长筒。
她边说,边揭开封筒上的盖子,那筒上长了一根缝衣服般的长长的针。尖锐地针尖在阳光下,闪过一道亮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