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丑妇(70)
京里头的高门大户一般都住在东街,与盼儿现在所居的西街一东一西,虽然从前街能直接到地儿,但却离的实在不近,在马车上折腾了足足小半个时辰,盼儿头昏脑胀的下了车。
她现在是石掌柜花了五两银子请回来的花匠,自然不能从忠勇侯府的正门出入,被赶车的小厮直接带到了角门儿,盼儿跟着走了进去,一时间只觉得眼睛好像不够用了般,侯府里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都十分精致,好在盼儿记得林氏的提点,大致扫了一眼后就赶紧收回目光,不再乱看。
经过垂花门后,便到了老爷子特地开辟出来的暖房,如今天气冷了,老爷子养着的珍品全都被摆放在暖房中,盼儿原本以为暖房并不很大,现在一看,竟然足足有她跟林氏租赁的小院儿般大小,里头摆了足足十几盆花,大多都离着远些,很少有挨在一处的。
房中通了地龙,因此才能在一年四季保持这个温度,让这些花中珍品好好长着。
其实盼儿根本不会养花,之前她之所以能救活那盆文君听琴,完全是靠着眉心里不断涌出来的泉水,只要这灵泉水不断,不管是什么花出了毛病,只要没死透,估摸着就都能救回来。她应下石掌柜这门差事,也是因为这点,若灵泉水没有这般神奇的妙用,借盼儿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来到侯府这等地界儿,伸手碰老爷子的心爱之物。
盼儿虽不懂如何养花,但她在房里略略走了一圈后,发现所有的花都蔫蔫巴巴,半点儿精神都没有,就连之前的那盆文君听琴,从盼儿家里搬过来时明明长得也不错,现在竟然有了几分要枯萎的架势。
暖房中比外头要热了不少,毕竟现在已经下霜了,盼儿今日来的时候就换上了林氏新做的小袄,这小袄是淡粉色的,料子选的也好,穿在身上既暖和又显身条儿,即使盼儿脸上被帷帽挡着,暖房外守着的丫鬟们也认定了这是个美人儿。
盼儿蹲在文君听琴前头,仔细打量了一番,用指尖拨弄了一下枯黄的叶子,看着满盆掉落的花瓣,眉头皱的更紧了。
按说暖房的温度适宜,这文君听琴就算过了花期,花谢了枝叶叶不会枯萎,现在倒好像是失去了生机般,瞧着明显有些不好,只用手摸了一下,那片叶子竟然直接掉了下来。
她身旁没有别人,盼儿干脆便从袖中将装了灵泉水的瓷瓶儿取出来,往花盆里稍稍倒了几滴,有了灵泉水的滋养,这盆文君听琴立刻就不同了,虽然凋谢的花苞没有再长出来,但叶片却比之前结实不少,颜色浓绿喜人,再也不像刚才那般枯黄的厉害。
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盼儿又去给暖房里其他的花滴了几滴泉水,不知道是不是她昨夜着了凉,此刻在屋里头被暖气一蒸,脑袋竟然晕晕乎乎的,颇有几分头重脚轻之感。
因呼吸不畅,盼儿用手揉了揉胸脯儿,大概是快来小日子了,她胸前的那对兔儿闷闷的有些发胀,用手一碰竟然有些酸疼,从暖房中退了出来,屋外的冷风一吹,竟然夹杂着零星的雪花,让盼儿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人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
难道是暖房过热了些,才会让那些珍品出了问题?
盼儿心里头转过此种想法,一时间也不能确定,伸手拢了拢身上的小袄,她刚想往外走,就看到一道黑影直接钻进了暖房中。
里头的花称之为价值连城也不为过,盼儿霎时间有些心急,直接进了暖房中,冲着那人吼道:“什么人竟敢闯到暖房中?”听到动静,那人愣了一下,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盼儿,道:“老夫来自家的暖房,你这小丫头咋咋呼呼叫唤什么?”
看清了老人的脸,盼儿愣了一下,有些犹疑道:“您是忠勇侯?”
老头伸手捏着胡子,看着又恢复鲜活的文君听琴,摇了摇头。
盼儿松了一口气:“您要不是忠勇侯的话,来这儿做什么?”嘴里咕哝了一句,盼儿忍不住皱了皱眉,胸口处那股憋闷的感觉复又升起,堵得她心口难受极了。
“老丈,您没觉得有些不舒坦?“
盼儿再次弯腰打量着刚刚浇灌过灵泉水的花儿,大概是因为喝了泉水有一段日子,她的眼力要比之前好上许多,发现刚刚还十分浓绿的叶片,转眼就有几分枯萎之意。
“没啊,这儿不是挺暖和的?可是有何处不妥?“
闻言,盼儿胡乱的摇了摇头,心里头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她直接抱起了那盆文君听琴,因为这花盆颇有些分量,抬起来时盼儿好悬将腰给扭了,好在那穿了一身灰褐色衣裳的老爷子上前帮忙抬了一把,口中念叨着:“你可得小心着些,千万不能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