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丑妇(207)
昨个儿夜里被噩梦折磨了一通,细腻指尖点了点光洁平滑的左边脸颊,在梦里她脸上的伤疤未曾消褪,又没有灵泉,就算不要工钱只求一口饭,人家都不愿意用她做工,毕竟那疤疤癞癞的瘢痕如同癞蛤蟆的后背似的,看着就让人倒胃口,要是夜里瞧见,怕是都以为是恶鬼从阿鼻地狱里爬出来了,又有谁敢用她?
大概是曾经被毁过容的缘故,盼儿如今对自己的相貌十分珍惜,平日里也由着侍琴侍画两个丫鬟调养,虽说她二人配制的花油脂膏之类的东西远远比不上灵泉水效用强,但用着用着却让她身条儿更细,胸前两团的形状也更加完美了。
有一日夜里盼儿还自己将衣裳脱了,站在这西洋镜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白雪般嫩生的身子,即使心中羞耻,脸色涨红,她也不得不承认侍琴侍画还是有些用处的,那些汤汤水水也没有白喝,总归是有些效用的。
眼见着主子在西洋镜前来回照了能有两刻钟功夫,白前生怕误了时辰,便忍不住催促一声,毕竟护国寺在城外,而宁王府则在内城,要是不赶早出门,今个儿月初进香的人怕也不少,万一郡主被冲撞了便有些不妥。
依依不舍的又看了眼西洋镜,盼儿这才拿了顶帷帽呆在头上,只带了白前一个丫鬟出了门,毕竟这丫鬟心思细密,嘴也严实的很,就算真知道了什么事儿,也不会胡说八道让她为难。
她先前去过一回护国寺,对寺里虽然说不上熟悉,但大雄宝殿的位置还是记得的,等马车停在了山脚下时,盼儿便撑开折纸伞,遮住刺眼的阳光一步一步顺着台阶儿往走上去。
周围熙熙攘攘的百姓不少,初一十五正是进香的日子,大业朝中信佛之人不在少数,以至于每月中这两日护国寺人潮鼎沸,简直热闹极了。
白前搀着盼儿的胳膊,主仆两个挨得极近,生怕被人给挤散了,好在盼儿身上穿的衣裳用料讲究,一看就是高门大户府里头的小姐,一般人也不会往她们身边凑,很快便走到了山门前。
到了大雄宝殿,盼儿跪在浅黄色的蒲团上头,手里拿着一炷香,冲着菩萨拜了三拜,将香插进香炉里头,突然有个小娃儿哒哒跑过来,往她手里塞了一张字条。
来梅林见我。
即使只有寥寥五个字,盼儿也能认出这是褚良的字迹,将字条团成一团握在手心里,她心砰砰跳个不停,偷眼看着一旁的白前,发现这丫头也在进香,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
自己就跟做贼似的,根本不敢让人发现,偏偏姓褚的心大,明明知道自己呆在宁王府,还敢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送字条过来,要是被人发现了该怎么办?
缓缓从蒲团上站起身,盼儿趁着白前不注意,贴着墙根儿一步步走出去,等出了大雄宝殿之后,步子便迈的飞快,直往护国寺后头的梅林走去。
今日正是七月初一,并非梅花盛放的时节,梅林里光秃秃一片,出了灰暗斑驳的枝干外,再无他物,以至于梅林中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再加上那片林子足足有成百上千棵梅树,倒也算是隐蔽之处。
快步在小径上走着,经过一处假山时,她突然被人拉住了胳膊,心里骇了一跳马上回过头去,那死死攥住她手臂的男人除了褚良还有哪个?
足足十几天没见面,盼儿仔细打量着男人,发现他还是瘦成那副皮包骨的模样,浑身上下半点肉都没长出来,要不是早就嫁给了这人,两人相处了许久,盼儿怕是都认不出他来了。
嘴里说不出话来,她将刚刚的字条拿出来,又从荷包里翻出画眉用的青黛,直接写道:
你身上的伤是不是没好,不然瘦成这副模样?
见盼儿脸上带着担忧,褚良眼神闪了闪,并没有开口答话,一把环住女人纤细柔软的腰肢,将人往怀里带,这一男一女正好躲在了假山的缝隙中,即便山石是被能工巧匠细心雕琢而成,实际上这能容人的空洞也并不很大。
再加上褚良生的高大健硕,肩膀宽阔,抬起头时都能隐隐蹭到上头的石壁,盼儿被按在怀里,身子只能稍稍往后仰两尺余,之后便会碰到冰凉粗粝的山石,手臂一个用力,褚良好像抱小孩似的将盼儿抱在怀里,粉臀下就是健壮的手臂,膝头顶在男人腹部,缝隙中本就空间狭小,这么一来不止盼儿不舒坦,褚良也狠狠在石头上撞了一下。
盼儿骨架子生的小,就算身上软肉不少,分量依旧算不得重,男人单手将人抱着,另一手也不知如何动作的,盼儿只觉得腿一麻,就不由往后靠了去。
两人早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甚至连小宝都生了,但盼儿却还是有些放不开,脸皮薄的很,此刻不止面颊红似桃花,就连呼吸声也有些不稳了,心脏砰砰直跳,眼里泪花闪动,显然是快要被欺负的掉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