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前夫是朵黑心莲+番外(11)
桌上一共四道菜肴,清炒菜心,土豆饼,红皮萝卜汤并一大碗白菜米粥。
其中一点荤油不沾,可谓是一桌彻彻底底的素宴。
女官淡淡扫了沈陶陶一眼,夹了一筷子清炒菜心,就着红皮萝卜汤吃了半块土豆饼,又啜了几口米粥,眼底有讶然之色一闪而过。
菜心的火候掌
控得地道,土豆饼也焦的恰到好处,因是菜油炸成的,细品之下还带些微菜心的清香。而红皮萝卜汤清淡甘美,恰巧解了前两道菜的油腻,令人能静下心来,尝那道米粥。
米粥熬得软糯,煮至每颗米花都爆开。大米与白菜本身的清甜交融在一处,略有回甘。
越是简单的菜色,反倒越能显出下厨之人的心思与功底。
她也曾出身名门,晓得京中贵女们成日里钻研的是什么。大抵不外乎琴棋书画,珠宝首饰几样。
至于厨艺这一门,娇宠着长大的贵女们不是怕热油溅上娇嫩的肌肤,便是怕炭火熏黄了白皙如玉的小脸,倒是极少有人肯下苦功去学的。
便是真有这份心,父母多也不舍得。
她皱眉,不动声色地扫了沈陶陶一眼。
身为原配嫡女,却是沈府的二小姐,硬生生令一个妾室的孩子占了先,母亲又去得早,想必在府中也是个不得宠的。
继母当家,又被配了这样一个五毒俱全的男人,来宫中自是来找一条出路,功利一些,倒也能够理解。
她之前质疑的是沈陶陶的厨艺,如今证明了是难得的好苗子,便下意识地将沈陶陶胡诌出来的身世那一套也信了个八/九。
一时便起了几分惜才之心,面色缓和了几分:“还算有几分本事”
沈陶陶对自己的厨艺本是有几分自负的。但如今见她用的不多,给的评价又是模棱两可,只道她还是执著于对她的第一印象,决定将她落榜,心中霎时便是一紧。
她咬了咬唇,纤细的手指地往袖袋里摸索几下,探着了自己装着金裸子的荷包,沉甸甸的手感,令她的呼吸都沉滞了几分。
贿赂司考女官不啻于科举舞弊,要下天牢流刑千里的重罪。
“这些原料过于简单质朴,做出的菜肴大抵无法与宫中的御膳相提并论。”沈陶陶横下心来,将装了金裸子的荷包往外掏:“您若是愿意,我可以重新为您做几道好的。”
流放便流放吧,流放也比沉塘强些。
“质朴的食材反倒更见功底。”女官并不知她心中天人交战,只淡淡道。
沈陶陶的手倏然顿住了。
女官说罢也不再看她,只随手搁下了碗筷,在水池边浣过手后便独自往殿外走。
沈陶陶一急,握着袖中的钱袋就追了出去:“女官,那我——”
女官并未回头,只淡声道:“你的婚事,退了吧。”
沈陶陶一愣,倏然明白过来。她将荷包胡乱往袖口里一塞,激动的双颊都透出薄薄的一层胭脂色:“多谢女官!”
只要明日一放榜,即便沈广平再不乐意,这宋家的亲事也退定了。
自此她与宋珽桥归桥,路归路。谁爱守活寡谁嫁,总之她是不嫁。
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沈陶陶终于放下心来。她步履轻快地沿着原路往回走,一直到出了皇宫正门,面上的笑意仍旧未褪。
沈静姝自不会等她,早先一步回了府中。等候在沈府马车旁的,自然是她的贴身侍女羽珠,此刻一见她自宫门中出来,便笑迎上来:“小姐如此高兴,今日的想必是擢考十拿九稳了?”
“就你聪明!”沈陶陶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动作轻快地踩着脚凳上了马车,又撩了车帘对羽珠伸手道:“一起上来!”
“这……这不合规矩。”羽珠连连摆手往回退。
沈陶陶一把扯住了她的袖子:“让你上来就上来,今日高兴,没那么多规矩。”她见羽珠还想推脱,便低下头与她耳语道:“我还有事要与你说。”
羽珠听她这样说了,也不好推脱,只好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车,在一个角落坐下。
车帘方一放下,本就坐立不安的羽珠忙开口问
道:“小姐有什么事要问奴婢?”
沈陶陶便也开门见山道:“自然是云珠的事,可查出眉目了?”
“自是查出来了!”羽珠一听沈陶陶提起云珠的名字,小脸上便升起愤慨之色:“我与徐嬷嬷查了好一阵子,查出满满一大页纸来!只苦于没有证据,不好动她。”
徐嬷嬷是她母亲的陪嫁侍女,自母亲去后,好长一段时日都跟随在她身边,教她道理,督促她去上闺学。
但上一世的时候,她偏信李氏,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反嫌徐嬷嬷唠叨,将她远远遣到了库房当差。